在这四五日里,镜的剑术日进千里。虽然看似杂乱没有章法,但这都是实战得出来的防身之术,可是白雪变化出来的冰剑竟然连裂口都没有出现过。
这天镜依旧处于被动之势,一剑又一剑地接招,但是她已经有空暇来观察白雪的出剑。他出剑之时多是刺或横砍,极少凌空劈下来,应该是因为变幻出来的冰剑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力道。而他的剑很快,如游蛇,如果镜挡住了他的双剑,他就会将剑刃沿着玄冰剑游移,变幻间把镜的力卸掉之余,下一剑已经从意料不到的地方刺来。
镜突然恍然大悟,倘若以冰剑为目标,想要去直接击碎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玄冰剑,如今握在手中已经浑若天成,没有寒冷透骨的感觉。她攥紧了剑柄,在白雪从身后出现之际并没有急着挡下他的剑,只是一个转身,将玄冰剑迎面向他刺去。
话说白雪手中的两把冰剑,本有一把已经将触及镜的肩头,镜这一剑却令他猝不及防。此时两人已经离得太近,他收不回向前冲的力道,可这玄冰剑岂是开玩笑的,他只好手腕一转,一推一拉,两把冰剑横在面前,硬生生地从正面架住了玄冰剑,霎时间被击得粉碎,变成了四散飞舞的冰屑,而镜也被这力道震得连连后退。
镜穿着缝补过的红衣,晶莹的冰屑之中她的眼眸异常的明亮,红润的双唇抿起,露出一个胜利般的笑容,不知是因为镜的笑容,还是因为冰屑折s,he了万缕阳光,白雪只觉得十分耀眼。
他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双眼睁得好大,冰屑ji-an了一身无暇去管。他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个少女,低估了她成长的速度。这个少女,无论是在外貌上还是在力量上,都在飞快地变化着,让人应接不暇,他甚至看得目眩了。
白雪掸掉了身上的冰屑,神色平静下来,他平和地对镜说:“今天你算是过了第一关。接下来你还要学习法术,首先就是御空之术。”
“飞?”
“你说对了,学会了便可日行千里,你觉得如何?”
“我当然愿意学。”
镜立刻预料到这御空之术,绝不是那么简单好学的。远距离地跳跃和在林间穿行,只是利用了异于常人的弹跳力而已,御空,则是真正地在天上飞行,不需要借力和支撑,只靠驾驭法术的飞行,而现在的自己一点法术也不会。
临安城,贾府的密室内。
姜宁回坐在一张红漆的太师椅上,摇着手中的描金折扇。
“宰相大人,你这密室修缮得通风太差,作为书房对身体不好。”
“侯爷真乃闲情雅致,大驾光临难道只是来指点寒舍的?”
“大人要找的东西,长久以来都没有被人所发现,恐怕是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之前也必然有其他人去寻找,却都没有了下文。所以要么是人们依然不知道这东西在哪,要么是找到了,却拿不到。”
“这我想过,暮霭山之中确实没有叫作‘中庭’的地方。”
“大人可听说过暮霭山还有一处腹地?”
“闻所未闻。”
“那片腹地地势极低,森林被浓浓的瘴气包围着,连阳光也照不进去。森林里只有蛇虫鼠蚁一类的毒物才能苟活,而且越往深处居住的东西就越毒,都是极为罕见的极毒之物。那里极为偏僻,人迹罕至,连我们这种‘人’,也是极少见到的。”
“听侯爷这么说,想必已去探查过了?”
“我正是为此事来找你。”
“怎讲?”
“我要去一趟腹地,需要一样东西,这东西连皇宫中都没有,恐怕就只有贵府有了。”
“什么东西?”
“双子珠。”姜宁回说罢,微笑着看着贾儒会作何反应。
“你要它何用?双子珠是避毒的宝物,不过以你的道行怎么会需要它?”
“确实不是我用,想要进入那腹地之中,需要有人引路,这引路人可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贾儒狐疑地看着姜宁回,心疼地说:“如果是这样,双子珠放在了别处,需要我亲自去取,侯爷姑且在此稍候片刻。”
贾儒急匆匆地走过花园回廊,撞见迎面走来一人。
“父亲,您急急忙忙这是怎么了?”说话的是一个眉宇清秀的青年,笑容温和恬淡,如软玉一般。
“有熟人来取存放在这儿的东西,这么晚了,你还不去歇息。”
“儿臣正要回房,儿臣告退。”少年转身欲离开。
“对了,仲文,”贾儒又叫住了他,“你哥哥伯文去浙江游玩就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了,你也与你那些交好的友人去游玩一番,秋天季节正适合出行。”
“儿臣领命。”说罢贾儒匆匆离开,贾仲文冷冷地看着父亲的背影,转身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暮霭山。
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山间已有些冷了,镜在竹林中呆了大半天。
此时她正站在竹林顶端,一只手紧紧抓着白雪的衣袖,脚下的竹子已经弯了下来,根本支持不住一个人的重量。这竹林的竹子都极细极高,顶端连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她回想起《卧虎藏龙》中浪漫的打斗场景,方知电影就是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