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想跟我谈谈的吗?”
他为了表达歉意,千里迢迢跑到法国,想方设法接近乔铭易。前一天刚欲擒故纵了一下,再展示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后一天乔铭易就跑来说要“谈谈”。乔元礼固然老谋深算,在某些方面的想法却出乎意料地单纯——这不就代表乔铭易或多或少有和解的意思么?
难道他会错了意???
乔铭易不怒反笑,往沙发上一坐,面露标准雪姨表情:“这他妈就尴尬了吧乔元礼。自以为是惯了,以为八大行星都围着你转啊?你是不是很失望呢?”
一般人肯定当场手足无措,可乔元礼岂是常人,冷静自若地在养子身边坐下。“那你要和我谈什么?”
说着为乔铭易斟了杯红酒,还在酒杯里浸了一颗樱桃。
直接反客为主。
乔铭易被他的气势压了一头,不禁有些退缩,但想想自己是为了正经事来的,怎么能因为某些细节和预想的不同就慌乱呢?
“是为了何和跟安娜。”他迅速地将安娜寻求项目合作一事说了一遍,其间不住地观察乔元礼的神情。后者一脸风轻云淡,似乎对此事压根不感兴趣,只是看在乔铭易的面子上才勉强听下去似的。
乔铭易越说越忐忑。万一乔元礼拿这事儿威胁他怎么办?——“你跟我睡一次我才肯答应。”乔元礼这么心狠手辣恬不知耻,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果然,他说完之后,乔元礼向他这边挪了挪,抬起胳膊搭在他背后的沙发靠背上。
“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替别人求过情,这还是头一回。你跟这位老同学……感情可真不错啊。”
“我们这是高尚伟大的革命友谊,你这种邪恶势力一辈子也不会懂!你就直说吧,帮是不帮?”
“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我不肯。你说点别的吧。”乔铭易快速地说。
“为什么?就因为我喜欢过信城?”
“不止是因为这个!”乔铭易焦躁地站起来踱来踱去,“你不觉得这事儿恶心吗?睡完老子又去睡儿子,乔元礼你这里是不是有问题?”他指着自己的脑袋。
乔元礼怔住:“我什么时候睡过你爸?”
“我见过你的那些画!藏在海滨别墅里的,我都看到了!还说你没睡过!”
“那是我想象的。闲得无聊画画黄图不行吗?”
“狡辩!”
“以我床技之高超,如果真和信城睡过,还会有你吗?”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厚?!”
乔元礼无奈地垂下肩膀:“以前是欺瞒过你,都是我的错,这我承认。今后再不会这么做了。你要听实话,那么我就说实话。我是喜欢过信城,我从不否认这一点。但是在我心里,你绝不是他的替身。你就是你。”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他?”
乔元礼苦涩地说:“如果说一次都没想起过,那绝对是在撒谎,毕竟你和信城这么像……”
有时候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思绪便会不由自主飞到那个二十年前就已埋骨风山的男人身上。
怎么忘得掉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教他玩枪,替他挡刀,和他歃血为盟,彼此的血都流在对方的血管里。他对于信城有过不可告人的欲念,又爱得那么明目张胆,除了当事人于信城之外,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但对于乔铭易来说,这等于是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你果然是因为他才会……才会……”
否则他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竟能博得乔元礼的青睐?如果他不是于信城的儿子,如果他不是长相酷肖生父,恐怕乔元礼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乔元礼对他的好,给他的爱,统统都是因为于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