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人心。你听过这句话,大侄子,我得告诉你,那个闷油瓶,他是一条狗,但他有人心。”吴三省甩开了吴邪。
阳光很刺眼,吴邪第一次在正午的时候觉得冷。他想起那天晚上闷油瓶露出的冷漠,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就算他开口,闷油瓶会回答吗?他的答案,吴邪一定不会满意——是不是说,就算他们是朋友,也永远不会彼此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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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乃这样挑拨离间是要做毛线球?吴邪无聊地踢着一块冰疙瘩,把它滚成大大的雪球,滚着滚着,似乎就忘记了这些不愉快的事儿,直到他看见陈皮阿四。
裹在被子里的神秘人此刻也在晒太阳,陈皮阿四正在给他看一件什么东西,神秘人似乎发出了笑声,但是陈皮阿四被激怒了。吴邪佯装自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狗,一路追着他的大雪球三番五次从陈皮阿四身边跑过,不知道在多少次的瞬间聆听中,吴邪终于听到了一句有用的话,来自神秘的被子里的人:“没有张起灵就没有麒麟血,就算到了终极,你还是一场空!”
张起灵?吴邪吓得脚下一滑,整个狗翻了过去,不过这种滑稽的动作完全没有引起陈皮阿四他们的注意,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整个北极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吴邪偷偷看他俩,想起来那天晚上闷油瓶说,这被子里的人叫张大佛爷,听起来和张起灵是一家人——可张起灵是闷油瓶啊,他怎么会有“麒麟”的血——吴邪愤愤地踹着雪块想,那叫哈士奇血,或者,叫狗血!
不能活动的粽子人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陈皮阿四掐住他的脖子,吴邪把雪球滚到两人面前踢碎,假装着急地满地转,听到陈皮阿四威胁他:“那就把你留在终极,什么时候张起灵来了,什么时候算完。”
“你以为张起灵是我养的狗,叫一声就来?”
吴邪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张大佛爷的目光越过陈皮阿四肩膀,直勾勾地看着吴邪,陈皮阿四以为身后有人,回头一看是个金毛,就抄起雪块朝吴邪扔过去。
第28章
北极的白天好像特别短,夜晚则又冷又长,天已经黑透了,吴邪却没像平时一样早早奔进闷油瓶挖好的雪洞里睡觉,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都是张启山和陈皮阿四说的那些话。
闷油瓶到底是谁?
他真的是哈士奇吗?
如果他不是……那又要怎么办?
吴邪焦虑地绕着营地跑了好几圈,甚至在人类的帐篷里钻进钻出好几回,最后连好脾气的顺子都忍不住抓了个空罐头扔他:“赶紧睡觉,明早还要上路!”
吴邪灰溜溜地从人类的领地里跑出来,北风肆虐,掀起地上没冻透的雪沫,能见度非常低,吴邪完全凭着嗅觉找到闷油瓶挖的雪洞,犹豫了片刻,还是抵不过温暖的诱惑,钻了进去。
闷油瓶果然没有睡,他的黑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吴邪。
他不说话,可是吴邪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问什么。可是现在,吴邪一点也不想把他听到的关于“张起灵”的事告诉小哥,他永远不会像三叔那样怀疑闷油瓶,可是他会担心,他隐隐约约地觉得,小哥早晚会离开他,去追寻他自己的意义,他一个人的终极。
吴邪把自己的身子窝在闷油瓶身边,侧头轻轻地跟他碰了一下鼻子,闷油瓶疑惑地看着他,吴邪却没有说话。
外面的风呼呼地如同鬼哭,狭小的雪洞里却暖融融的,充满了他们俩的味道,吴邪枕着闷油瓶的爪子,半睡半醒间,听见他轻轻地说:“吴邪,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吴邪闭着眼睛,只觉得有温暖的气息碰了碰他的耳朵,接着一只热热的爪子按住了他的爪子。吴邪用柔软的尾巴拍了拍闷油瓶硬邦邦的尾巴,那个家伙似乎是得到了鼓励,凑上来,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鼻子,吴邪舔了舔他的鼻尖,与他额头相抵,说:“小哥,我信你。”
冰天雪地的世界,有那么一瞬间,吴邪觉得,这世界上只剩下,他,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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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腰,谁说这不是萌文来滴~撒上一层糖霜~
第二天一早,顺子一吹口哨,吴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雪洞里蹿了出去,速度之快,连向来反应极快的闷油瓶都吓了一跳,他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吴邪并没跑远,而是用屁股堵住了雪洞,垂下他毛茸茸的金色大尾巴,摇来,摇去。
像是报复小哥每次都自己跑掉,让他追着尾巴尖跑得死去活来,又像是……闷油瓶不由自主地凑过去,侧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下。
吴邪一僵,似乎有一股电流顺着脊柱直接窜上了耳朵尖,他下意识地向前一窜,逃离了案发现场,等闷油瓶也从雪洞中爬出来,雪地上只留下一个狗型的大坑。不远处的帐篷前,陈皮阿四正跟他的手下们嘀嘀咕咕地商量,华和尚捧着那只从阿宁手里抢来的瓷盘,叶成拿着手电筒帮忙照亮,冻得不住地跺脚搓手。
而吴邪,则像个小狗一样挤到顺子身边,让顺子给他看眼睛上那道伤口的愈合程度,耳朵支楞着,细听陈皮阿四他们说什么,而眼睛,却一阵阵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