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愣住了。
闷油瓶站在对面,整个身体像是一台储备了多时的战斗机器,发出轰隆隆的渴望斗争的响声,他放低视线,一双眼睛露出了狼才有的凶狠——不不,就连黑眼镜这样的纯种狼,也不像他这么凶——吴邪甚至身子一抖,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从爪子底部直接冲到头顶。闷油瓶嘶声说:“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不跳,或者如果你跳不过来……”
吴邪忽然明白了闷油瓶要干什么。
“你就不是我认识的吴邪。”
闷油瓶说完,一头扎进了冰水里,四爪不停地晃动凫水,露出了他j-i,ng瘦但是坚实的脊背。
鬼车的触手伸过来了,缠住了闷油瓶的腰,吴邪的脑子里似乎是有暴风雪般又混乱又冷静,他几乎是嚎叫着后退了两步,助跑,强忍着剧痛起跳,踩住小哥的脊背,飞跃。
他飞越过那么多次,轻巧的、笨拙的、开心的、愤怒的,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跳得又高又远,比他腿上没有伤的时候更高、更远。他知道这是因为他被闷油瓶的后背撑了一下,就那么小小一下,却承载了包含信任在内的诸多太善良的情感。吴邪知道,也许他回头就看见一只哈士奇被鬼车戳成了筛子,血流如注,但是他必须回头,因为他不能容忍自己跟小哥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哥,不行的。”
不!必须行!什么都必须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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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是世界上最英俊最聪明代表着唯一真理的存在有木有!!!拇指一记!!
吴邪稳稳落地,虽然后腿疼得钻心,但他仍然立刻调整了身体姿态,转身向闷油瓶奔去。
被触手缠住的闷油瓶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反而不断勾引着另外一只触手来抓他,尖刺刺过来的时候,他在水里轻巧地一闪就躲了过去。吴邪看呆了,简直不知道自己回来帮忙是不是真的多余。
终于,另一只触手抓住了闷油瓶的脖子,闷油瓶则几乎是温柔地用前爪抱住了触手尖端,在鬼车想要拧断他的脖子之前,闷油瓶两只前爪上下一错位,竟然生生掰开了那只触手,并且狠狠咬了下去。
他的咬合力之惊人,吴邪早就见识过,那种任何狗都要啃半天的大木奉骨,闷油瓶只是淡定地张开嘴再合上,就轻松得到了骨髓,弄得很多喜欢他的母狗都经常拖着骨头到他身边,娇滴滴地请他“帮忙咬一下”。闷油瓶从不拒绝她们的要求,骨头茬又整齐又干净,让人怀疑他的嘴里是不是放了一把钢刀。
只有对吴邪,他总是用一副监考的表情看着吴邪玩命磕大骨头,然后假装不经意地用尾巴拍在骨头最脆弱的地方,继续等待吴邪发出咬碎了的欢呼声——帮喜欢的学生作弊的老师最帅了!吴邪知道小哥的嘴里没有钢刀,只有一只热热的软软的舌头,所以他从不嫉妒那些母狗,他知道,柔软的地方才是秘密,所谓强大,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包装纸。
触手哪里想到到手的猎物不但咬了它一口甚至跑掉了——闷油瓶趁触手回缩的一瞬间,立刻扒上吴邪刚刚趴过的浮冰,然后纵身一跳,就落到了吴邪身后,继而头也不回地对他说:“跑!”
吴邪咬紧牙关跟在闷油瓶后面大步往前,好几次都觉得脚下一空,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冰面裂开了。三叔他们已经提前挑好了安稳的地方,吴邪和闷油瓶直接冲了过去,刚站稳就听到潘子大骂一声。
回头看时,吴邪简直要崩溃了:鬼车居然又爬了上来!
陈皮阿四和张大佛爷、阿宁几人已经开始离开这片区域,但是以三叔为首的狗们似乎要和鬼车斗争到底,吴邪十分不解:“打不过就跑,不丢人啊!”
“错了,”头上有棵树的驯鹿王小花低下头仔细嗅了嗅吴邪,露出了很满足的表情:“你身上没有秘密的味道。果然。”吴邪看了看他,驯鹿王有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眼镜,天然带着细细的眼线和长长的睫毛,十分美丽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爷们儿:“人总以为他们是主宰,但连一辆摩托都搞不定的话,怎么有种去爬天梯?”
黑眼镜问:“花儿爷确定那东西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