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意走到前院的时候,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了。
幸好美人之前喜欢厚实的府门,况且外头便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也妨碍了对方的动作。所以经过了这么久的撞击,也只是堪堪松动了。
“侍砚侍墨,移桌上茶摆棋。”
很快,需要的东西便都到齐了。
天意轻拂衣袖,便坐在椅子上,桌面上是放着一副围棋。
凌二儒雅一笑,“大少奶奶,属下可有荣幸和您对弈一局?”
天意抬手邀请道,“求之不得,听说你的棋艺是风烈中最好的,可要手下留情。”
凌二自谦,“大少奶奶过誉了,风烈中,除了属下,也就是席三偶尔下一下,不过先申明,席三是属下带出来了。”
天意忍俊不禁,“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风烈众人原本是严阵以待外头人的攻势,却不料大少奶奶和凌二竟然在这个时候下起棋来,虽然讶异,但是适应心强大的风烈们便都一个个围过来看,时不时还指手画脚。
天意好笑地拍开席三再一次伸过来的手,一本正经地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观棋不闹真君子也!”
席三嘿嘿一笑,挠着头道,“属下看到棋子忍不住想要凑上一手。”
顿时凤一一个巴掌拍下来,“就你那臭棋,一边去!”
席三委委屈屈地站在一边,众人哄堂大笑。
而此时破门而入的宁峰正好听到这欢声笑语,心里一咯噔,真想不明白在这种时候他们怎么还有心情笑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里头的场景时,一桌糕点,两人下棋,一群人嬉笑围观,他不由抽了抽眉毛。
心里顿时有一种强烈的激愤感,仿佛拼尽全力赶上前头的人,而人家压根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宁峰大怒,将率着禁卫军上前要将众人围住,却不想风烈们的心思虽然在棋局上,但是动作迅速地堵在他们的面前,宁峰头痛,好像他们破的紧紧只是一扇门,而却依然未能抓住里头的人。
“季夫人,请不要公然影响属下们执法,否则别怪属下下手没轻没重。”
守了一夜,受了一夜的冷风,禁卫军们已经冻得哆嗦了,宁峰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之前他为了能够在主子面前立下功劳,主动请缨,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出一日就能够将季初色抓进天牢,可惜却不能如愿,哪里知道这个镇国将军府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管怎么软硬兼施,他们总是不冷不热地打回来,以后真是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轮到天意落子了,她细思后落下一子,这才理会被人无视在角落的宁峰,以及他那些浑身发抖的禁卫军们。
“请问,宁大人是受何人之命来请我家夫君?可有公文?”
天意轻轻松松甩出这两个问题,便继续思索下一步棋子该怎么走。
而宁峰却仿佛被人点穴一般,僵立在当场。
因为陛下龙体抱恙,大理寺卿的奏折根本就没有传至御膳房,所以这件事也只有少数人知晓,跟别提说有上头正式的公文下来,况且季初色如今的身份,与荀遇,欧阳瑾等人相同,手中又握着兵权,身份非同小可,若是没有陛下指令,几乎没有人敢动他。
但是主子就是看中季初色如今中了毒,分身无力,或者压根无暇顾及,所以便可以趁机将他抓起来关进大牢,那么整个计谋最为关键的一步就完成了,只要这一步成功了,那么让季初色消失在这个世上便易如反掌。
可是,主子算到每一步,却独独没有算到除了季初色,还有一个聪明难缠的荀天意,这一年多来她的默默无声,以至于让人忽视了当年也曾惊艳绝世那样如花貌美,那样让皇城世家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的荀天意。
珠玉也不过是蒙上黑布,避免了外界的探看,可却没有失去光华,她的光华只为一人绽放,以致对外界未放下一缕两缕的关注。
凤一等人不由嗤笑,他们的主子占有欲可是难以形容了,一旦清醒,便不愿意让自己所爱的人抛头露面为他奔波,劳心劳累,主子可是说了,娘子是用来宠的。所以沉寂下来的大少奶奶让外人忘记当初她也曾光彩夺目,如今也不曾逊色。
见宁峰此时的表情,天意挑眉,看来她猜中了,这个宁峰不过是一个鲁莽急功近利的人,手头上没有抓捕大臣的文书,却想仗着自己的身份行事,未免也太天真了。
“看来宁大人是没有本夫人说的那些文书,也无人授权,那敢问,是谁给了宁大人玩忽职守的权利,不好好在宫中保护陛下的安危,却擅离职守,跑到大臣府上闹事,若是本夫人上奏陛下,不知宁大人是会被以哪个理由问罪?”
天意话音一落,风烈众人便附和道,“玩忽职守,骚扰大臣,毁坏私有财产,这三个可都不是你能够担得起的责任。”
宁峰下意识看了眼身后那分崩离析的木门,不由咽了下口水。
荀天意说的不错,若是陛下追究起来他可是难逃责难,但是他当时头脑发热,只想在主子面前立功,以为主子没多久就能登高问鼎,就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但是如今经过一夜的风吹雪冻,头脑已经清醒了不少,宁峰此时已经有了退意。无论主子什么时候当上东临的国君,只要陛下如今在位一日,他的这一条小命根本就像是一只蚂蚁,随意让人拿捏。
就在宁峰纠结的时候,一道含笑声音从门外响起。
“没有想到季夫人不仅容色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