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是匆匆知道,赶快到前面来。见来的人不少,郭夫人内心窃喜。朴哥夫妻在京里有人走动,对郭夫人来说,是件喜欢事。
低声吩咐人:“备下上等的赏封儿赏跟来的人。”陈氏行过大门,让人送上礼物:“早几天就知道要生,这日子准得很,礼物早就备好,不要怪菲薄。”
几色表礼,一套男孩子小金冠小金锁小靴子,郭夫人爱惜的自己亲自来看,喜欢得叹一口气:“到大了穿上,是个气派孩子。”
她笑得有点儿不能掌控,不过陈氏不放在心上。郭家第一个男孩子,再喜欢也应当。郭夫人陪着来看孩子,说不敢当,怕血气冲着小侯夫人,不让陈氏去看凤鸾。陈氏没有办法,只隔窗问一声,见新出生的小孩子抱出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奶妈洋洋得意,把怀里蜜合色洒金小襁褓送出来,里面睡着小小的孩子。陈氏看一看,算是足月,不瘦弱也不过胖,夸一句:“养得好。”放下单独给他的见面礼,一串如意玉珠。
有人来回话:“长阳侯小侯爷在门上,公子请夫人准备赏封。”郭夫人不是喜出望外,是有点儿受宠若惊。
郭老爷子在房里等着人送孙子来再看几眼,郭有银站在旁边道:“父亲,朴哥这官当的,有几分意思。”
话才说到这里,外面又有一个家人回郭夫人:“吏部侍郎乔大人到!”外面还有给客人端茶送水的,收拾家什的,前面摆酒来要东要西的,院子里只见人来人往,是个热闹气象。
十一房里的人跟着郭老爷子等人年前进的京,有心帮忙见来往的不是官服加身,就是威武将军。
猛张飞没了精神,四天王不敢挺胸,缩在树后等郭老爷子出来,偏偏他还不出来。等小侯爷夫人去用茶,两个人凑空到窗外,轻敲窗户:“老爷子,说一句要紧的话儿。”
郭老爷子不舍得的离开孙子,自言自语着出来:“郭世保,这是好名字。”郭有铮和郭有铭陪笑:“好,京里什么都好,天子脚下,岂是一般地界儿可比。老爷子,您说咱们还回去吗?”
“回去,啊,不回去?”郭老爷子见满天繁星出得好,更像给郭世保添辉添彩,他很有心情的掉了一个花枪,给了一个模糊两可的答案。
郭有铮走他左边,郭有铭走他右边,像是展开的两翼。郭有铮小心翼翼道:“老爷子,依我看,咱们别回去了吧?”
“为什么?”郭老爷子悠然胜似夜风,郭有铭帮着腔:“白天朴哥说,家里子弟们众多,无事惹事生非也不好,不如聚在一处习练拳脚,让我们家里有功名的人多起来。朴哥这一次出兵,要带多少兄弟走?”
他只顾着说,郭老爷子开他玩笑:“当叔叔的不要!”
哄天的笑声震耳欲聋,郭氏兄弟咧咧嘴:“看这笑响的,在前厅怎么能笑到后面来?”郭老爷子实话实说:“这宅子不大,”实在大不了,四品官儿给个大宅子,别人怎么办?会把皇帝给穷掉。
郭朴不在震天响的笑声中,他在书房里单独陪安思复。郭将军误被小侯爷话伤过,可是他亲自来,终是不敢怠慢。
窗户半开着,后面可见池水。有风吹过,旁边有竹子晃动着,俯仰皆是满眼青绿。旁边小鼎有香,砚台半打开有余墨数许。
安思复大乐:“好地方!”
郭朴掀掀眼皮子一笑,有皮笑肉不笑的嫌疑。
南吉送上热茶两杯,是装在两只方形绿玉小斗中。安思复取在手中鉴赏,慢悠悠道:“郭师弟,你这器具比我常用的还要好,难怪有人说,郭家之财甲天下!”
“你信这话?我们家进出流水多少,一查便知。”郭朴讥笑着,也取一只绿玉斗在手中,有了儿子的他无处不舒展着,带着如意随心道:“这不是我常用的,是埋在死人堆里现挖出来,单独招待你小侯爷。”
他装模作样怅然长叹一声:“今年流言四起,都围着我转。我又不是挂帅,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死人堆里的器具给安思复用,安思复还不至于生气,听到“又不是挂帅”这话,安思复气出现在面上,郭朴还带着讨好来挤兑他:“要挂帅,也先是大师兄你对不对?”
安思复也不吃素,喃喃道:“我这不是给你让路!”郭朴倒吸一口凉气,安思复挂上三分笑,傲然放下绿玉斗:“我说师弟,你怎么谢我?”
“这绿玉斗,你拿走吧。”郭朴愁眉不展,安思复哈地一声笑:“多谢多谢。”外面有孩子们说话声,郭朴耳朵马上竖起来,眼珠子溜溜地转着。
书房门推开,程知节和二妹手扯手进来,安思复板起脸,郭朴板的比他还要快。两个孩子停下来,恍然大悟:“在说正事。”
“走,我们去玩,”程知节这样招呼,二妹和他快快乐乐出去,只留下两扇没有关好的门。郭朴狐疑:“这什么意思?”
小王爷的声音从外面出来:“你看,这就算和郭叔父说过,我现在是客人。”二妹一本正经:“父亲对我说,待客之道……”
安思复放声大笑中,郭朴面色难看:“你让我放心的走吗?”安思复手指着他骂:“你凭什么不能放心!不过就是孩子们,这才多大,守什么规矩!”
再说你家那二妹,活生生就是男孩子一个。
当天晚上郭朴歇在书房里,二妹陪父亲。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