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在招揽生意,有些人在讨价还价,有些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出手皆是杀招。
厉霄抱着巫多走在这交易区里,或隐晦或直白的视线三三两两地投s,he过来。他眼神y-in森地踹飞一个故意挡路的人,踩在那人的胸口上走过去,投注在身上的视线立刻少了些。
欺软怕硬,人之本性。
“兄弟!大兄弟啊。”一个只有一只耳朵的人凑上前,“您这第一次来交易区吧?导游介绍啥的要不要?我这消息灵通物美价廉啊那是,您看看这——”
厉霄瞥了独耳一眼,言简意赅,“找人。条件。”
“找人我拿手啊!您尽管先说找谁,条件咱们好商量,只要有价值,您给什么我就收什么。”独耳一听有生意,语气更热情了,连连把厉霄往人少的地方引,好详细地谈一谈。
“厉长德,男,四十二岁,灾难前xx局副局长,家住信市平进区阳衡小区,妻子刘曼曼,四十一岁。另外,同一小区的巫正北,妻子何淑芝,大儿子巫扬。我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阳衡小区?”独耳从身上翻出几本册子,挑出一本细细翻看起来,“阳衡小区在一条地裂带旁边,受了波及,几乎全毁了,灾难那天在家的话,估计情况可能不太好。”
他又挑出两本册子,都翻到厉姓那几页,“厉姓不多见,现在记在册的这些人里,活人里没有叫厉长德的,死难统计册里……有一个,年龄也、也对得上。”他不知道这厉长德是眼前这人的亲人还是仇家,觑了一眼厉霄的脸色,小心翼翼回答道。
厉霄喉间干涩,一时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其实早有预感,毕竟这样大的一场灾难,要活下来,太难了。
但是不详的预感真的被证实的这一刻,他还是难以接受。
一直只是闭目装睡的巫多,拨开挡在脸上方的衣服,撑起身体,环住厉霄的颈,竭尽所能给他安慰。
独耳没敢多看他们两人,低头继续翻着册子,“刘姓里……有叫刘曼曼的,但好像也不是,一个三十四有丈夫的,丈夫姓张,还有一个才十七岁。”
厉霄闭上眼睛,喉间涌动。
独耳咽了口唾沫,垂心吊胆地继续翻册子,“……整个翻下来,就知道那个巫扬和巫正北还活着。那个,死难统计册也不一定准,你找的这几个人互相认识对吧?那你可以去找那巫家爷俩,从他们那里再打听打听?”
当初巫母在厉家陪厉妈妈,巫扬也在灾难那天到了厉家。如果巫母和厉妈妈还活着,他肯定会照顾好两位女士,不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只能找到他的姓名的情况。
所以,十之八九,两位妈妈都在灾难中去世了。
“谢谢你,麻烦了。”巫多代替厉霄道谢,从怀里取出半只老参,递给独耳,“这个当做报酬可以吗?有些年头了。”
“可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