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东西:
少年时的赵毅风是冷傲疏离,可他也是效忠皇室,爱戴百姓,心系民情的人,那种年少时的青涩和不谙世事此刻被杀伐决绝,沉稳端肃所取代。
眸光深邃若寒潭幽深,剑眉依旧如剑之凛冽,但更多的是天威难测和波澜不惊,一股铁血威严在他身上轻显。
他就那样静静坐在马上,风吹起他猎猎衣摆,朝阳将他的面容照亮,破世的玄黑衣衫,飞扬的红色发带——勾勒出一幅即将用血交织的凤飞九天的墨画……
赵毅风遥望战局,嘴角勾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玉树,这才是一个开始,本王一定会君临天倾!”
贺千丈立刻抬眼看向赵毅风身边的江玉树。
一身红衣妖娆绚烂的江玉树静静坐在马上,宁静温和,平静淡然。
可贺千丈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时光仿若偏爱了江玉树,那双美丽的眼睛得以复明,清俊的容颜岁月似乎都不忍心镌刻下什么。
似乎感觉到贺千丈的目光,江玉树寻眼看向他。
四目相对。
贺千丈却发现了江玉树的变化。
那眸中满是悲哀和无奈。
外在被岁月雕琢的越发坚毅,文秀;可是内在已然满目疮痍,倦怠不堪。
他的眼神有一种看透人事的苍凉和淡漠红尘的超脱。
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他是一个凄苦少年,为他心疼、怜惜。
看着战场上厮杀的人,看着本是这片土地共同润泽的子民相互拼杀。
江玉树不忍的垂下眼睑,他仿佛已经看到有朝一日赵毅风颠覆六国时的残忍血腥,那时将会比现在更残酷吧……
胸中,隐隐有一丝痛在叫嚣。
深吸一口气,江玉树竭力朝他浅笑:“会的,殿下会君临天下的。”
鲜艳的旗帜被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
赵毅风踢了踢脚下已经染血的旗帜,面沉若冰。
这是他一直效忠的皇室,这是他那位自私的父皇护守的山河,这是他那位太子弟弟一直谋划的江山!
这象征这权利的战旗,此刻被他踩在脚下,弃之如敝履!
“主帅,这是两城正城守。”衷心的侍卫将两个满是血污的人押到赵毅风面前,一脚踢在两人腿上,迫使他们跪下。
两个守城将领满脸血污披头散发,目恣欲裂,怒火中烧,表情是说不出的偏执。
赵毅风微微颔首:“两位将军幸苦,松绑。”
年长者,而且还是守护赵氏江山的元帅值得被尊重。
赵毅风命人给他们松绑。
一得自由,一个武将不受控制的跳起来,抡起掌力像他砍去:“赵毅风你乱臣贼子,天倾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墨袖翻飞,赵毅风一手接住砍来的手掌,一个手腕用力,将手震落。
侍卫反应过来后一把捉住激动的老将,将他按到在地!
赵毅风轻抬了下眼皮,轻轻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眼角余光俯视着他:“本帅为正统皇室血脉,乃一国嫡长子,本帅母后母仪天下。
本王是堂、堂、正、正的皇室中人,皇家血脉,这万里河山本就属于本帅,本帅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何错?!”
“可你也不该兴兵造反,这可是要背千古骂名!”老将军震惊过后,恢复平静。有些痛心疾首的劝:“定王殿下,回头吧。这条路不好走啊……”
赵毅风淡淡道:“多谢老将军关怀,毅风知道。”
老将军心有不平:“你既然知道造/反兴兵不得民心,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
赵毅风冷笑一声,低下脸,脸色冷如寒冰,恨意如潮。
“你可知这皇室是如何待本王的?顾家三百多人口,本王的母后活活惨死在那个无情无义的皇家。你问本王为何执迷不悟?你可知,从一开始本王的父皇兄弟就没放过本王!”
“他们不放过我,我为何还要忠于皇室!那是愚人所为!”
老将军忽的将双眼大睁,一脸吃惊的看着赵毅风。“你这是不忠不义不孝不仁行为啊!”
“将军,归顺吧!——这江山还是会姓赵,这天下依旧是赵氏天下,本王定会好生待天下万民。天倾终将改朝换代,那时就是我赵毅风的盛世天下!只要将军归顺,本万定不亏待!”
“做梦!”一口唾沫吐向赵毅风的衣角,怒不可遏的嘶吼:“赵毅风你狼子野心,谋朝篡位!其罪当诛!大逆不道,悖离人伦!造反兴兵,荼毒万民,你给天倾盛世带来灾难,你当遗臭万年!”
冷脸听着他的辱骂,赵毅风不为所动。
他没有反驳,也不想反驳,更不屑反驳。
赵毅风负手而立,玄衣猎猎,冷傲的犹如一尊没有生气的石像,高贵若九天神祇。
红衣妖娆的江玉树就站在他身边,静默不语。
“还有你——”另一个守城主帅攒够了力气,将恶毒语言对向了江玉树:“你助纣为虐,祸国妖星,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赵毅风一掌抽向老将军脸上。
苍老的容颜上五指清晰可见,老将栽倒在地,吐出一口老血,脑中嗡嗡作响,痛的几乎昏厥!
赵毅风眼中愤怒如火般蔓延:“找死,你敢骂他!”
没有任何人,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当着他的面诅咒侮辱他的玉树!
被打懵的副将怏怏爬起来,怔怔看着泠然风华的江玉树,忽然很想知道缘由:“清玉公子,你不应该和他在一起,他是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