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解释那晚为何会突然那般疯狂,但他隐晦的告诉她,那是有原因的。至于这个原因是什么,她相信她以后会知道。
她眯着眼睛,其实她没告诉他,她之所以不确定对他的感情,是因为颜诺。她自以为冷心冷情,然而在颜诺死在她怀里的时候,她却心中莫名一痛,那样的愧疚和自责在那半年里一直缠绕在她脑海深处,无法得到救赎。以至于当她知道因伤害他而愧疚的时候,她无法确定那种愧疚到底只是因为良心的谴责还是内心深处情感的苏醒?
然而她确定她对颜诺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却无法确定对他到底是迷恋多一点还是心动多一点?
但她知道,她不想他再因她继续痛苦下去。
或许,她会爱上他,但不是现在。
她想跟颜诺断得干干净净,私心里却如云裔所说,她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对云墨彻底死心。不然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现在还呆在他身边?早就一走了之了。对于一个意图侵犯她的人,她又何须依靠他的庇护?
一切,还是源于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情感依托。
因为,她在乎他。
仅此而已。
想通了这一切,她吐出一口气,此时才觉得疲惫,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
屋外,云墨并没有走,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有脚步声靠近,他才微微回头。
夜色逐渐深沉了下去,易水云从角落里走出来,他看着云墨的目光比这夜色更深沉。
云墨淡淡的看着他,“先生有话要对在下说?”
易水云绷着一张脸,看了看紧闭的门扉,语气还算温和。
“云太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墨挑眉,跟了上去。
还是刚才那个凉亭,只是换了两个人。
易水云负手而立,云墨站在他身侧,不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易水云才道:“云太子如何才能放过三小姐?”
云墨觉得这话有些可笑,他也真的笑出了声。
“先生这次又想说什么?”他回过头来看着易水云,目光清淡如水,忽然幽幽道:“二十年前助我火烧敌营成功跳下芙河逃生的那个神秘人,就是先生你吧。”
易水云浑身一震,目光带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竟然知道?”
云墨似笑非笑看着他,“否者先生以为,在下为何容忍你至此?”
易水云怔了怔,随后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自己频频阻止他和凤君华在一起之事。怪不得云墨有时虽然不满自己干涉他的私事,但一直没表现得太过冷硬和痛恶。
原来如此。
他也不否认,眼底又隐有欣赏后的了然,语气也和缓了不少。
“云太子天纵奇才心思细腻观察入微,易某很是佩服。”
那年是云墨首次出战胜利的奇迹,那年是他名声辉煌的点睛之笔,那年是东越的建立之识。那年,也是他初始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之初,同时也是那个女子离开之际。
当时云墨不过才四岁,纵然天资聪颖心思深沉,也双手难敌四手,如何能够从戒备森严的军营中逃脱?敌军抓了他以后就封住了他的武功,不让任何人接近他,因素来知晓他心思如狐不可小觑,所以看押他的守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那时候他即便有计划,也需要有人协助才行。
易水云目光微暗,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江湖侠客,因无意与那女子相识,才会受她所托去救那个少年。只是没想到,那孩子在孤身陷入绝境的情况下还能使计让敌军几个大将相互猜疑疏忽了对他的防备,以至于自己能够钻了空子火烧军营。原本是想回来带他离开,结果那孩子自己早就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