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还要不要脸,我还没上药呢,你疼什么疼。”秋桐更嫌弃了,抠了一把膏药,一点不温柔地搓按到楼远身上被揍得青紫肿胀的伤痕上,直搓得他骂白拂道,“白拂!你个小人!你把春荞还我,让秋桐给你上药去!”
虽然同样是在上药,白拂却和楼远不同,楼远一脸的水深火热,白拂则是一脸的享受,“不,秋桐那手劲,适合你。”
“白拂公子,您这是夸我啊,还是贬我?”秋桐眼角跳了跳,她敢在楼远面前没大没小,却不敢在白拂面前不知礼。
只听白拂淡淡道:“自己领会。”
“……”
春荞则是不由微微笑了起来,待春荞为白拂脸上的伤也上好了药,白拂坐起身将衣裳穿好,春荞则走到他身后帮他将头发顺好,自然而然,像是做惯了的事情般。
待衣裳及头发都整理好,白拂将方才他枕在脑袋下以黑布包裹好的琴往肩上一掂,竟是转身走了,只搁下一句:“我先回云城见大人,你自己滚回来快点。”
白拂说完,竟是说走就走,完全不给人任何准备。
然却没有谁人觉得诧异,就像他们早就清楚白拂的行事作风了似的。
待白拂走得稍远了些,才听得楼远道:“春荞啊,过来。”
“爷有何吩咐?”春荞走到楼远跟前来,恭敬问道。
“跟着白拂一齐先回云城。”楼远吩咐道。
春荞一惊,不解道:“爷,这……”
“去。”楼远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春荞知楼远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便应了声,“是,爷。”
春荞领了楼远的吩咐后,转身掠步去追上了白拂。
楼远看了春荞与白拂的背影一眼,拂开了秋桐正在帮他身上淤青上药的手,拢起了敞开的衣裳前襟,神情变得冷淡道:“不擦了,死不了。”
秋桐叹了一声,也没有坚持,只道:“我就知道,白拂公子一走,爷肯定不会老老实实上药了。”
楼远不答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秋桐道:“我睡一会儿,别吵我。”
“……”秋桐看一眼天色,再看向楼远,关心道,“爷,天快下雨了的样子,这儿虽是树下,可一旦下雨也遮挡不了多久,爷您要睡就回马车上睡啊?”
楼远不动,未有理会秋桐。
秋桐还想再劝,却也知她就算说再多也没用,便不再劝他,而是坐到了一旁,看着楼远侧躺着的背影问道:“爷还在想着融雪的事情?”
秋桐瞧见楼远的肩膀似微微动了一动,然他却还是没有理会秋桐。
秋桐为楼远觉得难过,却又什么也帮不了他。
天色愈来愈沉,大有大雨来袭的征兆。
然楼远还是躺在树下不动,呼吸平稳,似是睡着了。
楼远不动,秋桐便坐在他身旁不走。
阿满看着天色不对,再瞧着楼远和秋桐这主仆俩没有要回马车上来的意思,忙从马车上拿了两把伞,也来到了树下。
下雨了。
秋桐和阿满一齐坐在楼远身后,为他打着伞。
楼远未醒,他们就一直为他举着伞。
只是秋桐和阿满坐在楼远身后,不曾注意到他微闭的眼睑上的睫毛总时而轻颤。
------题外话------
叔今天很安静,嗯,很安静
☆、084、只要有我在
东陵罗城多山多竹,其除了竹制的各种大小器具驰名整个南蜀国之外,其还有一样东西闻名整个南蜀——汤泉。①
罗城多山多竹亦多汤泉,一个小小的镇竟有多达三十多家汤泉客栈,每每入夜,整个罗城可谓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皆以来此浸泡汤泉以洗浑身疲乏的官员商人居多,当然也不乏文人墨客,很多时候还会有些平头百姓。
当然了,人分三六九等,这些客栈自也分了等级,有专供身份金贵的客人单独使用的独立汤池,也有专供平头百姓使用的混合汤池,有时候那些出得起银钱使用独立汤池的贵客富人会为了图个热闹气氛而到混合汤池去,听些百姓的说笑。
冬暖故来时是坐马车,且是正午,掀了车帘赏了一路的街景觉得罗城的特别之处便在于这儿建筑,几乎都是以竹搭建,家家户户皆是如此,倒没见着一处那很是出名的汤池,然此时她与司季夏从夜阁所处的山林深处往山下罗城的方向走时已是日跌,待他们只差半个山岭便能走到罗城时,已是黄昏,太阳挂在遥远的西方群山后,将落未落,这个时辰,站在这个可以俯瞰整个罗城的角度,冬暖故发现了罗城的又一特别之处。
斜阳暖淡光线笼罩中的罗城,正有一股股白气平地而起,薄薄地笼住整个罗城,像山间缭绕的云雾之气,又像江南的迷蒙烟雨,将城镇中那些极有地方特色的竹楼掩映其中,使其若隐若现,这般俯瞰罗城,倒像是在一处无意间发现的人间仙境,让冬暖故看得有些失了神,以致她停下了脚步来欣赏这幅美丽的画卷。
然这样的景色司季夏见得多了,已然没有感觉,见着冬暖故停下,还以为她是走得累着了,忙有些紧张地问道:“阿暖可是走得累了?可要停下歇歇,或是我背着阿暖?”
冬暖故赏景赏得出神,未有理会司季夏,使得司季夏由紧张转为了不安,走到了冬暖故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不安地观察着她的面色道:“阿暖?”
司季夏这忽然站到冬暖故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这才回过神,微微抬眸看向司季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