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被花泥撒满的被褥此刻竟是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竹榻上,便是那只被撕破了的枕头也被重新塞进了棉絮放在叠得整齐的被子旁,只是破口还没有缝上,脏了泥的棉絮从那破口鼓出,看起来尤为怪异。
对于冬暖故突然的挤进来,司季夏似要说些什么,然他一张口却是剧烈地咳嗽声,让他想止也止不住,就如他额头上血包里流出的血,似乎都没有要止住的意思。
只见他的脚步往竹榻的方向微微移了移,冬暖故只觉地上有异,不由垂眸,见到的是一小小滩的血水,就在方才司季夏站过的地方,还有两滴沿着他现在所站的地方延伸去。
冬暖故的眸光骤然一凛,看向他的脚边,只见此刻他的脚边也有一小片腥红的血水,还正有血从他的斗篷后边滴落而下,而他斗篷后滴着血的地方,是他的左手。
司季夏还在咳嗽着,咳得青白的脸皮下充着血,紫红紫红,显得颇为诡异。
然无论他咳得有多剧烈,他都没有抬起他的左手轻掩住口鼻的意思。
冬暖故伸手,想要撩开他的斗篷看看他的左手,谁知司季夏竟是受惊似的连往后退了三步,扯开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冬暖故的眼神凛得冷了一分,伸出的手还定在那儿,有些冷淡地看着只顾着低头咳嗽的司季夏。
他似乎一直在抗拒她,抗拒她的靠近。
冬暖故没有因司季夏这明显的抗拒之意而转身离开,反是朝向他往前走了三步,重新逼近在他面前,司季夏还想往后退以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只听冬暖故声音冷比冬日的寒霜道:“你若再退一步,今夜就可以给我写休书。”
他若再往后退一步,从今往后,她绝不会再看他一眼,更不会再靠近他一分,他既不想与她一起过日子,那她便可以和他做真正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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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殿下回来了!
存稿在燃烧,叔好忐忑啊好忐忑!
又是万恶的周一,姑娘们可有同感啊?哈哈
☆、065、因为是阿暖姑娘上的药
“你若再退一步,今夜就可以给我写休书。”
冬暖故这一句话果然有效,司季夏果然不退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连呼吸也停住了,他没有看冬暖故的眼睛,或者说他不敢看,继而又痛苦地咳嗽着。
冬暖故这才褪下眼里的寒霜,抬手撩开他的斗篷,将他的左手从斗篷下拉了出来。
她的动作没有任何迟缓,好似这个动作她早已习惯做了一般。
这一回,司季夏没有任何抗拒之意,甚至连微微的缩手都没有,就这么顺从地任冬暖故将他的手从斗篷下拉了出来,顺从得反让冬暖故觉得不习惯。
可就在她看到司季夏的左手时,她那小小的不习惯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满眼霜寒,怎么回事!?
只见司季夏手心那本已愈合结痂的伤此刻竟又尽数暴裂开,鲜血如泉涌一般从那深可见骨的血口子汩汩而出,好似切到了动脉一般,竟是血流不止。
冬暖故倏地紧蹙眉心,想也没想便要去解司季夏系在脖子处的斗篷系带,她这个举动让司季夏蓦地将汩汩出血的左手拢成拳头,看得出他内心的紧张与抗拒,可他却是没有往后退开或者拂开冬暖故的手,甚至连动也没有动一动身子,只是别开头闭起眼,任她将他的斗篷解下。
这是冬暖故第三次看到他斗篷遮罩下的身子,第一次是在喜堂之上,第二次是在厨房之内,今日的他穿着的是她为他选裁的藏青色短襟袄衣,深沉的颜色衬得他偏瘦的身子有种笔挺如松的味道,颀长而完美,而这样颀长完美的身子右侧却不是有力的臂膀,而是一只空荡荡的袖管,因为一直拢在斗篷下的缘故,袖管还有些干瘪,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不协调。
而他左上臂处的衣袖,已被血染红了大片,血色大片得已经延伸到了他腋下,而这件袄衣下他还穿着中衣和里衣,这便证明他臂上的伤如他掌心的伤一般,正在血涌不止。
“怎么回事?”冬暖故紧拧着眉心问司季夏,正抬头看他,竟发现他的左边嘴角竟蜿蜒下一条腥红得近乎刺眼的血水,使得她在那一刻将他的手腕抓得紧紧的。
此时司季夏已经停止了咳嗽,那前一刻还充血的面色这一刻又刷的变得苍白如纸,听了冬暖故的问话缓缓睁开了眼,却仍是别开着头,不去看冬暖故,只淡淡道:“没事,伤口破开了而已。”
因为咳嗽,司季夏此刻的声音沙哑不堪,好似戈壁滩上最粗粝的沙石,与他平日里那似乎总带着一股如风轻拂般味道的声音有着霄壤之别。
“而已?”冬暖故的眉心拧紧得已经不能再紧,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扯到床边,沉声道,“坐着等我,我去打水来为你清洗伤口。”
冬暖故说完,看着司季夏在床沿上坐下,这才松开他的手腕,迈着大步出了屋。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松开司季夏手腕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像断了线的木偶手臂般无力垂搭在他身侧。
冬暖故离开屋子后,司季夏才转回头,垂眸看向自己无力垂在身侧的左手,眼神很是无力痛苦,只见他眉心一拧使力想要抬起自己的左手,奈何无论他怎么使力,他的手臂抬都未抬一下,便是连手指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终是绝望地闭上眼,唯见他双肩轻轻颤抖着。
竟还是不行吗?
他就是连这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