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不安依然还存在着,而且没有丝毫减少,良妃沉默地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又吩咐宫侍备好笔墨纸砚,自己则走至书桌旁。
提起笔,良妃仔细地斟酌、思索了好一会,低头,给姜溪写下了一封信,落下落款,将其吹干后,她将信装进信封,招来一名太监,叮嘱他:“你去北门,将信交给一个叫做王二的侍卫,转告他,务必尽管将这封信交到刑部尚书,姜溪手中。”
这是一封求助信,她要为自己备一条后路。
姜溪是她唯一能全然信任之人,每每到危难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的,都是姜溪而并非淮王,但一直以来,她都未能察觉到这一点。
小太监领命下去,然而在他离开不久后,福喜便亲自带着一队的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良妃的寝宫外。
听见禀报,良妃心下一惊,骇然无比,但在表面上,她还是佯装地很镇定,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巧笑颜兮道:“福公公您怎么来了?”
躬了躬身,福喜向她规矩地行了礼,然后他才抬起头,恭敬道:“娘娘,皇上口谕,召您立即前往凌霄阁觐见——”
第76章 .26
福喜的话音落下,良妃的表情顿时一怔,但很快又恢复自然,她扫了一眼后面一排的侍卫,笑着说道:“如此,福公公便稍等片刻,本宫去换身衣裳,梳洗一番便来。”
福喜恭顺的垂着眸,小声道:“娘娘请。”
微微抬着下巴,良妃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由一旁的乳娘搀扶着,转身回到了寝宫内。
她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只是,心里纵然有百般的不安,但是燕帝已经派了福喜亲自过来传召她,此时她若是推辞不去,便是抗旨,而且也是心虚的表现。
因此,在稍稍平缓了思绪之后,良妃便换了一身艳色的华服,又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端着妩媚的笑容,起身走出殿外。
随着福喜的脚步,一路上,良妃的心情都是极为忐忑的,佯装着镇定,她假意地询问道:“福公公,这么晚了,不知陛下因何事传召本宫去凌霄阁?”
她想从福喜这里打探一下。
“回禀娘娘,老奴也不知。”福喜轻摇着头,态度极为恭敬地回应道。
神色一暗,良妃的脸色十分不悦,但是福喜毕竟是宫内的大总管,又是贴身伺候燕帝的,尽管她心里有千般的怒火,亦无法对其发泄出来。
一直静默着,一行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这时,良妃的脚步突然变得有些缓慢下来了。
由于方才福喜催的急,良妃根本还未来得及让人备好辇车就直接出发了,她自小便娇生惯养,入了宫后,出行更有辇车代步,哪里亲自走过这么长的路,这会儿,她的脚早就已经酸的不行了。
察觉到良妃的脚步慢了下来,福喜便停下脚步,然后侧过身,低声提醒一句:“良妃娘娘,请您稍微快些,陛下还在等着您呢。”
闻言,良妃勉强地笑了笑,而后点头道:“本宫知晓了。”
强行支撑着自己,良妃咬着牙加快了脚步,但她刚刚换了一身华服,后面的衣摆较长,如今,因为她的动作过于猛烈,以至于她刚刚迈步,就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索性,一直虚扶着她的宫侍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这才免得她在众人面前出了洋相。
看到这一幕,周遭的宫侍和侍卫,都为了憋着笑,五官扭曲的严重。
一路咬着牙,勉强支撑到凌霄阁内,在踏入正殿前,良妃就连忙收起自己脸上因为酸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神情,重新恢复和往常一样,妩媚动人的模样。
“陛下。”
良妃的人还未进入正殿,她娇柔的声音便已经先行传到,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她就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踏入殿内。
一入殿内,她便笑着,给燕帝行了礼,“臣妾参见陛下。”之后,她又转头,对着一旁的燕文灏问了个安:“二殿下。”最后,她才笑笑的,给德贵妃又问了好。
在行礼问安之时,她的余光也借机,审视了一番此时殿内的情况,她的目光先是越过了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思若,对其的表现愤怒不已,而后又转过了贤妃和德贵妃,最后才落在燕帝身上,眼神娇柔,勾人神韵。
此时,在看到德贵妃和贤妃都在之后,良妃内心的忐忑和不安才稍微有些消减。
她以为,这会儿思若还未招供,而贤妃和德贵妃二人,同自己一样,也是燕帝传召过来问话的。
重新扬起自信的微笑,良妃眨眨眼,疑惑地询问道:“陛下,您传召臣妾过来,是为了何事?”
燕帝板着脸,盯着良妃看了一会,随后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思若,出声质问道:“良妃,你可认识此人?”他的语气平稳,从他的神情里,亦看不出半分的喜怒。
良妃闻言,露出一个惊诧的神情,她头都没转,便直接摇头回道:“陛下,您为何这般问?这名宫女乃是凌霄阁之人,臣妾怎么会认识她?”
看了她一眼,燕帝突然冷声道:“大胆良妃,朕且问你,你可知罪?”
良妃面露惊色,惶恐万分,连忙伏首跪下,委委屈屈说道:“臣妾不知自己是犯了何罪,又因何事触怒了圣颜,还望陛下您名言。”
燕帝怒道:“你竟然还装不知道?”
把视线凌厉地落向一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思若,燕帝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