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谐点过头,去赴那躲不掉的饭局了。
一番推杯换盏,又是醉步踏进院门,客厅的灯透过窗户映出来,应该是丁隶还在等自己,齐谐却踟蹰几步,望着池塘里的鲤鱼发呆。没过一会儿,他对自己笑了笑,觉得这般近乡情怯着实不洒脱,于是打醒醉意,推门进屋。
丁隶果然迎了上来,却皱起眉头:“喝酒了?”
齐谐换着拖鞋:“一点。”
“还好吗?”丁隶问。
“你知道我的酒量。”齐谐扶着衣柜努力站稳,“怎么忽然来上海了?也不打个招呼。”
“中午吃多了,散着步就来了,倒是你,什么时候开始误人子弟了?还罗巴切夫斯基。”
“明天再告诉你。”齐谐挂好衣服,忽然胃里一阵翻腾,赶紧推开丁隶去了卫生间。
连日酒席可能伤了胃,这一下吐得是干干净净,齐谐觉得真是丢脸,不过在丁隶面前自己多大的脸都丢过了,这样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妥。
胳膊被拍了两下。
齐谐回头,是一杯温水。
“你以前喝得再多也没吐过。”丁隶说。
“老了。”齐谐漱了漱口,又拧出一条热毛巾擦擦脸。
“你老得真快,才两个月不见。”
齐谐笑着从镜子里看他:“所以你特意赶过来,见证这天增岁月人增寿的伟大时刻?”
“生日快乐。”他说。
当夜,丁隶坚持要和齐谐睡在主卧,第二天,他终于主动提出去住客房。
齐谐没料到自己也会无心睡眠,聊赖之下掀开了许久不动的古琴,一曲弹完他才发觉,那是一首《阳关三叠》。
☆、渭城朝雨
周日的清晨,齐谐趴在琴桌上醒过来,见客房的门还关着,换了身衣服出去买早点。
回来时,丁隶正揉着头发走下楼梯。
“早。”齐谐打招呼。
“什么东西。”丁隶闻到香味,眨了眨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