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发现阿达出轨那两三天里,半页脑子很乱,想法很多,顾虑也很多,但是最大一部分的认知告诉他,他是想要原谅阿达的,可这话他说不出口,毕竟是触碰原则的事情。于是,事情的发展就在他举棋不定中逐渐走向定局,时间会把事物分割成两半,一半留在原地,一半探索向前。
把知秋送走后,半页的工作量几乎是往常的一倍,实际上也是他自己揽到自己身上来的,寄情于工作,才不会继续胡思乱想。
半页新入住的是个老小区,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是旧旧的。旧旧的墙,旧旧的路,道路两旁的树看上去也是历经岁月,楼房的外貌已是斑驳一片。那晚半页下班回家,阿达就堵在他家门口,浑身酒气,说着胡话,强行进了半页的家门,想要对半页霸王硬上弓,情急之下半页抓住茶几底下的剪刀划伤了阿达,阿达这才消停下来,也不知是吓晕过去,还是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平复了一会之后,半页给阿达清理了伤口,又不能赶他出去,半页又不想再送他回去,就只好让他睡在客厅。那天夜里,半页一直没睡,他不知道他和阿达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来的。
3、
知道阿达出车后,半页一直心神不宁,总犹豫要不要去看看他。自从上回两人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见面之后,再要相见,半页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该说些什么样的话。
结果临到头,半页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他想或许就在病房外看一眼阿达,确定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放了心,一切才可以往前走,人生虽总有很多遗憾,能够减少就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遗憾吧。他也不想临老了,想起自己一生的琐事时,还在懊恼年轻的时候某一天没去看看受了伤的前男友,没去认真的说一声再见。
半页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的样子,他走在病房之间的走廊上,新闻联播的结束语从各个房间传了出来。知秋住在走廊尽头的第二间房,这条路不长,半页却觉得走了好久,他在心里思索,等会的开场白要怎么说。
“你来了。”知秋站在病房门口,见着半页来了立马往前走了几步。
“你怎么起来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腿稍微撞了下。”
“那还是要多休息。”半页上前扶着知秋往病床走去“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阿达只是笑,半页虽然扶着他,但是他却不敢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半页身上,被撞的那条腿还有些隐隐作疼,他只好依靠左腿慢慢往前挪,一边挪,一边自我嘲笑“男人就是这样,身上三条腿断了哪条都不行。”
“都这样了还没个正经样。”半页把阿达扶到床上坐下,又忙着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在对面床上安静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