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嬷嬷而已,如此目无尊卑,真当是二姨娘倒了,一众人都跟着没有规矩了吗?”谢灵沁缓缓收回手,语声沉寒,“还搬出二小姐,二小姐是这般没规矩的人吗?做奴才的不晓事,还想牵连主子。”
那嬷嬷被这话震得,只能哑巴吞黄莲,有口说不出。
而暗处,原本想着看好戏的谢灵玉,当下也定住了脚步,不再走出来。
看着谢灵沁的眼神,那叫一个怨毒可怕。
“堂哥,走吧。”
谢灵沁这才看向一旁面色震然,一直一声没来得及吭的谢玉树。
谢玉树好半天回了神,“好,灵沁。”
至于一旁的护卫,谁还敢不听谢灵沁的话。
虽说,他们都好奇,一向温柔谦逊,贯于忍耐的大小姐怎么就突然这般厉害了。
谢灵沁将所有人情绪收尽眼里,不作于心。
如果之前不是太子上门给她撑门面,谢将军都不知把她弃哪里去了,左右,而今,太子也没指望了,她只能靠自己。
假扮兔子的戏码既然做完了,那就奋起,暴露本性吧。
“喏,前面是父亲的书房,你去吧,我和丫鬟回院子,改日聊。”
一条小道上,谢灵沁指了指前方一处飞檐斗拱,话落,便势要走。
“诶,等下,灵沁……大小姐。”似乎斟酌了下,男子又改了称呼。
“不用什么大小姐,叫我灵沁无妨。”谢灵沁语气倒是温和,不过,也明显没有什么亲近之意。
谢玉树当即谦谦一礼,“我明白你是在帮我,方才那嬷嬷看我这般,是想给我个下马威,谢谢。”
“呵!”
谢灵沁看着男子,听着他的话,却突然一笑。
谢玉树有些不解,抬眸看着谢灵沁,“你,你笑什么?”
“别装了,二叔家在邺城是大户,岂能让你穿青衫补丁的,再者,你就是要装,还穿那么好一双鞋……”
谢玉树一下子被揭穿,忙垂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鞋,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一路而来,山贼颇多,要想活命,便只得乔装而行。”
谢灵沁摆了摆手,“行吧,你去见父亲,据说,明日有中秋宴,你会很忙的。”
“……好。”
谢玉树看看着谢灵沁和丫鬟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光束煞为疑惑。
不是说,谢灵沁无所作为,一无是处,被贤王休弃之后,更是声名狼籍,可是,这个堂妹,不错。
回到清水阁时,砗磲当先迎了过来。
“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紫河看着一脸欢喜的出去,倒是不太乐意了,“这一夜,我和小姐可是风里来雨里去,危险得紧,你倒是眉开疏朗一点不见担心。”
“有你在,小姐又是有福气之人,自有天命保佑,不会有事的。”砗磲道,脸上还干脆扬起了笑意。
紫河都对她无语了。
“不过,如今宗政府没事了,小姐也安心了。”砗磲又乐滋滋道。
谢灵沁点点头,“是安心了。”
不过,李俊儒只要活着,她这心,就不能全安。
“哦,对了,小姐,先前将军传了话来,说是你一回来,就去书房里见他。”
谢灵沁点点头,谢将军这个时候要见她,也无可厚非,他自当是要问一问宗政府内情况的。
毕竟,如今皇上还没有确切的旨意出来。
没有让紫河和砗磲跟着,谢灵沁向院外走去,走了几步想到什么,又回头看着砗磲,星眸灿亮,“对了,邺城的人来了,此下应该在书房,如你所料该是位脚踏实地有理想报负的人。”
砗磲一愣,随即小小的圆脸上竟似有羞红之意,“真的吗?”
“小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一旁紫河忍不住插言。
“那,小姐,奴婢可以随你一起……”砗磲竟难得的耳根子都红了,还紧张的揪了揪袖子,“一起去吗?”
“砗磲。”紫河是个练武之人,力大,一下子拍在砗磲的肩头上,“你这是春心尽露。”
“哪有。”
“分明就有,你见过玉树公子?”紫河问。
砗磲闻言,看一眼谢灵沁,又不好意思了,“以前,他进过山……我们还说过话的。”
“哦。”谢灵沁意味深然的点头,须臾,上下看了眼砗磲,“那你,好好表现,清水阁以后是吃糠咽菜,绫罗绸缎,都靠你了。”
砗磲忽愣一下,还没明白,一旁紫河尴尬的轻咳一声。
小姐是让砗磲用美人计讨好新来的管家呢。
“走吧。”
谢灵沁开了恩,砗磲立马将手头事一放,可谓是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紫河瞧着,唇角有些抽,然后,向自己的屋子而去,刚走了几步,眸色一凝,不由加快。
进屋,关门。
屋内有人。
听雨正坐在她的床榻上,百无聊奈又极春无奈的样子。
“听雨姐姐,你怎么来了?”
“太子府阴晴不定,恐有不测风雨,上你这里来避一避。”听雨道。
“什么意思?”紫河话落,又想到什么,上前一步,“听雨姐姐,我之前和我家小姐看到太子和尚书府的李小姐……李小姐在谢太子帮了她,太子他……真的是为了帮李小姐而置我家小姐于不顾吗。”
“哪有。”
窗户一开,一张圆圆胖胖的脸出现在窗台上。
若是夜深人静,当要吓死个人。
“听海……”听雨忙看了眼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