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一直看着呢。不愧是屡屡胜过我的万岁爷, 判断果决,击打的时候很是流畅,姿态更是优雅得很。”皇后娘娘低声回道,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不过,后来射箭的时候可没有捶丸这般顺利了。若不是四皇弟更不擅长骑射, 万岁爷许是会输呢。”
“卿卿便如此不信我的骑射功夫么?看来,不仅仅是捶丸,我也该练一练射箭了。”朱祐樘笑道, “这回看看,咱们的大妹夫是不是擅长骑射。至少须得胜过他,往后我才能在游宴中继续夺魁。”
这样的目标定得可真是符合实际。张清皎听了,怎么也抑制不住笑声,于是垂下眼抬起袖子掩口而笑。朱祐樘侧过首笑望着她,眉眼间俱是温柔,仿佛仅仅只是瞧着她,便觉得岁月静好一般。
帝后相处的情形落在不远处的皇长女眼里,令她亦是不自禁地浮起了笑容。旁边的朱祐杬打趣道:“大妹妹,你怎么还留在这里,难不成是想悄悄看一眼三位候选者的模样么?放心罢,我们都会替你仔细瞧一瞧的。有祖母和母后,还有皇兄与皇嫂在,保准会给你选个最合适的相公。”
皇长女羞得满脸通红,嗔道:“二哥浑说甚么呢!我……我这便去向祖母、母后和皇兄皇嫂告退……”说着,她便赶紧带着妹妹们给周太皇太后和王太后问安去了。
周太皇太后自然不可能将孙女留在甄选驸马的场地里,前几代也并没有公主亲自相看驸马的先例。于是,她便吩咐孙女们都回东西六所或者各自母亲的宫殿里休息。王太后含笑不语,不着痕迹地瞥了瞥不远处相伴而立的帝后二人。
“皇嫂,我们先回宫了。”皇长女等又给帝后行礼告退。
“去罢。”张清皎朝着她轻轻颔首。
四位皇妹回宫,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因着早有安排,皇长女回到自己的宫殿后,又换了身宫女的衣衫,悄悄来到了钦安殿旁边的假山石中。这假山内有不少洞眼,好些都正对着比试的场地,几乎能将武试文试的过程均看得清清楚楚。
几位乾清宫与坤宁宫的太监宫女分散在附近看守,看似是防着有人窥探,且随时防着有意外发生。但皇长女出现时,他们却都目不斜视,只当作没有瞧见。皇长女进入假山石后,另有两位坤宁宫的宫女也跟了进去,满脸警戒之态,时刻准备护卫这位金枝玉叶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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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重庆大长公主、嘉善大长公主、淳安大长公主、宜兴大长公主等先后入宫。待她们坐定之后,三位驸马候选者亦来到了宫后苑中,上得观景台来拜见诸位贵人。三个少年郎都生得唇红齿白,相貌俊俏,身形颀长,言行举止自有一番风采,令人见之便不由得心生好感。由此可见,户部初选与司礼监复选时都颇费了一番心思。
朱祐樘让他们各自报上了名号籍贯,问了几句都读了什么书、平日里有什么喜好等等。三人俱答得滴水不漏,尽管每一位或多或少都似有些紧张,但从他们的年纪与出身来看,已经算是足够从容了。
周太皇太后与王太后听得微微颔首,四位大长公主也都笑着赞了几句。朱祐樘便对三人道:“方才你们都说,平日里偶习骑射,诗书棋画琴等都有涉猎。既如此,那便不妨稍作比试罢。下头已经准备好了场地,你们便去试试,如何?”
三名少年彼此对视一眼,眼底悄然燃起了战意。为了避免他们之间的竞争意味太过浓厚,且在众人面前直观地分出高下来于他们的自尊也无益,朱祐樘又转身问自家皇弟们:“你们可有想下场试一试的?在文华殿里进学也有一段时日了,该学的应该也都学了,便当作是一场考校如何?”
朱祐杬朗声一笑,率先立了起来。紧接着,朱祐棆、朱祐槟、朱祐楎也都跟着起身。剩下的皇弟们年纪尚小,有心而无力,只能用跃跃欲试而又颇有些失落的目光注视着兄长们。这一回虽是甄选驸马,但若是自家兄弟们夺了魁,场面才精彩呢!
少年们陆续下场,在太监的指引下,来到了牵着马的锦衣卫旁边。不多时,数匹骏马便前后飞驰而出,或直接跃过路上的障碍,或小心翼翼地绕过障碍,以不同的速度朝着终点而去。到达终点后,便是射箭场地,先到的人先射,一共十箭。
紧张而又刺激的武试结束后,诸位少年又来到了文试的场地。书法、诗文、画艺与写出解残局之法都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便见他们坐在书案边奋笔疾书,有人一气呵成无比自信,也有人颇有些犹疑不定。但无论如何,时间结束后,他们都必须停笔。
时间到后,太监们将他们的作品都收了起来,呈到御前。因着评断作品并非一刻之功,周太皇太后、王太后与帝后分别赏赐了三位驸马候选者,便命人将他们带出宫了。朱祐杬等遂围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自家皇兄:“这些都由祖母、母后、皇兄和皇嫂来评判么?”
朱祐樘瞥向他们:“仅仅只是我们自然不够公允。我正想着,该请来西崖先生(李东阳)和木斋先生(谢迁)做评判。”
“你们便安心罢,有西崖先生与木斋先生掌眼,夺魁之人必定是名至实归的。”张清皎笑道。当然,她相信,以谢迁与李东阳两位的能力,评断的结果不仅会让这些少年们心服口服,就连评语都能细细回味许久。而且,他们并非王恕那等直臣,通晓少年们的微妙心情,必然不会太扫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