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酒的怎么可以就只一杯呢?当是三杯才能显示诚意。”
厉竹长睫轻颤,三杯?
虽然以她的酒量来说,三杯下肚肯定是没有问题,但是,她就恐喝了三杯,又会有什么新的难题。
而且,秦羌让她消停点,她一个女人,那般能喝,会不会引人注意,引起什么纠复?
可对方是王爷,且还是主人,自己只是一个下人,又岂能有拒绝的权利?
轻轻咬了下唇,稍稍犹疑,她还是伸手,准备接过杯盏,男人低沉凛然的声音骤然响起:“不必喝!”
厉竹一怔。
不仅她,秦毓和常姜皆是一怔,还有近旁之人亦是。
纷纷看向声音的主人。
是秦羌。
他正端坐于自己的位置上,透过起舞的舞姬,目光凛凛,凝着他们这边。
厉竹伸出去的手自是就顿在了半空中,然后,收了回来。
秦毓当即就不悦了:“二哥这是”
“本宫还想问四弟呢?四弟这是”秦羌唇角冷冷一斜,以原话回他。
因为隔着中间正在表演的舞姬,且丝竹弦乐又很吵,所以,为了让对方听到,两人的声音都不小。
如此,自是惊动了前方的皇帝。
皇帝微微眯着眸子,看着两人,并未做声。
秦毓眼角余光睨了睨皇帝,回道:“我只是让一个下人喝三杯酒而已,方才我看到六弟给二哥敬酒的时候,二哥也是让她喝的不是吗?想必酒量不错的。”
“四弟想让下人喝酒,本宫没有意见,但四弟要搞清楚,她,是本宫的下人,不错,方才本宫是让她代酒了,因为那是本宫,她是本宫的人,你,凭什么?”
秦羌声音不徐不疾,不轻不重,可是却字字透着寒气,尤其是最后一句“凭什么”,秦毓都听得眼睫一颤。
大家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秦毓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厉竹抿了抿唇,不意秦羌会如此。
其实就是三杯酒而已,她喝了也没有关系,本想不能将事情闹大,干脆将杯盏接过来喝了算了,可又想,他们男人考虑的、以及在意的,跟她们女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在意的是面子和尊严。
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秦毓让她喝酒,就是不给秦羌这个主人面子,秦羌想必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才会如此。
遂也不敢妄自做决定,就站在那里未动。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秦毓做出了让步:“那要不这样,就这一杯,最后一杯,喝了这杯就算了。”
边说,边将手里的杯盏再度递向厉竹。
这个时候,画舫不知是碰到了湖里的石头,还是碰到了什么,忽的一个颠簸,其实颠簸的幅度并不大,但是秦毓不知怎的就没站稳,朝厉竹面前一栽,情急之下,他本能地伸手一扶。
好巧不巧,扶的那只右手就落在了厉竹的左胸上,而左手端的杯盏也没端稳,里面的酒水撒泼出来,就泼在了厉竹的右胸上。
厉竹惊呼,后退一步。
好在秦毓是有武功之人,就借力支撑了那么一下,也恢复了身子的平衡。
厉竹连忙去拂衣服上的酒水,可是夏日衣衫单薄,早已被打湿一块,尴尬的又是那个位置,里面的兜衣都隐隐约约看得出来颜色。
她长睫轻颤,本能地背过身去,面朝船舷。
秦毓唇角轻勾,“抱歉,方才本王”
秦毓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一个人影忽然掠至自己跟前,下一瞬,颈脖一紧,自己的衣领就被人抄住,他刚看清楚来人是谁,一记拳头就重重砸在了脸上。
巨痛袭来,他听到了自己鼻骨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