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一阵叫好声,却是为了花琼那反客为主的妙招。
秦家洛顿时一阵脸红,方才他见花琼只顾着和台下的人争辩,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生不悦之下,率先发出的那招也算是偷袭了。
他本就脸皮薄,台下的叫好声听在他耳里,全都变成了嘲笑,当下脸上便**辣的烧了起来。
花琼自从修习过向日宝典,越来越耳聪目明,有时候一些微小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因而她很快便发现了秦家洛的异样,眼珠一转,便开始打起了坏主意。
柳下白找了个视线好的茶水摊坐下,一边漫不经心地喝茶,一边看着擂台上的情形。花琼正利用轻功的优势,东一竿子西一榔头地将秦家洛耍得团团转。
突然有人在他右手边的位置坐下,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一下多了股森森的冷意。
“为什么还不走?”嘶哑的声音,平板得没有任何情绪,“我说过,你只需把你找到的东西带回去,其他事与你无关,主上那里还有其他任务等着你。”
“是你的主上,不是我的,你要分清楚才行。”柳下白姿态慵懒,连看也不看那人,“我还没玩够,不想走。”
那人沉默片刻,才沉声道:“你反悔?”
柳下白长眉一挑:“又如何?”
“砰”木桌碎裂得干脆利落。
那人满头大汗,抬头却见柳下白依旧悠闲,心中大骇,方知自己远不够资格替主上处决此人。
柳下白从袖中掏出一本卷成长条的书,抬手扔向那人,轻声道:“滚回去舔你家主子的脚趾吧,成天乱叫,吵死了。”
那人面部扭曲,想着就这么回去了,横竖也是个死,正要再次发难,却看清了手中的书卷。
青影一晃,那人极快地在人群里消失。
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就连茶水摊主都在全身心关注比赛,加上柳下白所在的茶水摊位置在会场的角落,因而刚才的一幕谁也没有注意到。
柳下白喊来摊主,指着碎掉的木桌告诉他桌子太旧了,他不过轻轻一压就垮了,让他换一张好的木桌过来。
摊主心中纳闷,这些虽然是他临时借来摆摊的旧木桌,但也不至于旧到这种程度吧。不过客人给了银子,他也不好多问,加上急着看比赛,就相当爽快地搬来张完好的桌子。
“原来柳下兄弟在这里。”柳下白才一重新坐好,就听有人在身后喊,回头一看,竟然是一身布衣,秀若白兰的慕容简。
慕容简因为刚下擂台,手中还握着比武时的剑,额头上几粒晶莹的汗滴,没有寻常男子出汗时的黏腻之感,反衬得他面如春花。
柳下白顿时笑道:“不敢,慕容兄跟我称兄道弟,那称我师父又该如何?”
慕容简不语,看了一眼还堆积在一旁的木桌碎片,上前在他身边坐下:“怎么称呼不重要。柳下兄弟称她师父,行为不也照样不像弟子所为么?”
别看花琼自己不男不女,看男人的眼光却不错,这慕容简谦谦君子,表里如一,谁嫁给他都是福气。
可是师父,你注定没有这样的福气,谁让你不肯放我走呢?
“也不一定。只不过有的人在意,有的人不在意罢了。”柳下白唇角一挑,目光再次投向擂台上的花琼。
本就闲来无事,加上那慕容简又让他极其不爽,这就怪不得他要棒打鸳鸯了。
擂台上,花琼打了个冷噤,再一看,秦家洛已经被她的戏弄举止逗得彻底恼羞成怒,刀法中破绽百出。
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花琼使出一招“一叶障目”,身影一分为二,趁秦家洛慌乱之时,一剑横在他咽喉之处。
“哗”台下顿时炸开了锅,有唏嘘声,也有叫好声,一时间斥满了花琼的耳朵。大会评委飞身掠上擂台,宣布花琼获胜。
花琼这才面露欣喜,眼睛在擂台下四处搜寻柳下白的位置,最后在会场角落发现了他,连忙远远地、又蹦又跳地朝他挥手。
“还不把你的剑拿开?!”秦家洛怒声说道,一张脸早就红跟大门上的朱漆一样了。
花琼闻言,才想起将剑收回,不好意思地道:“秦少侠,真对不起!”
秦家洛冷哼一声:“没想到花四海的后人竟这么无赖,根本就是胜之不武!”
“喂,我说!”可一而不可再,花琼见他又提起那个死鬼花四海,忍不住瞪眼,“我说了我的名字叫花琼,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我不叫‘花四海的后人’!”
后人你妹啊后!花四海这厮也算是她爹?有儿女让爹去死的吗?!
“你……”秦家洛涨红着脸咬牙,“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再跟我比一场!”
花琼学着他冷哼一声,撇嘴:“头顶青天白日,底下观众也都是活的!怎么就不光明正大了?输了就是输了!年轻人赢得起,也要输得起嘛!”
“好一句‘赢得起,也要输得起’,花帮主一言,警醒了多少心高气傲的名门子弟。”
秦家洛还不及回应,便见一旁有人叹息。
花琼转头望去,说话的竟然是刚才宣布她获胜的大会评委,不由受宠若惊:“前辈是……”
那评委微微一笑,将一直吸气掩藏起来的胖肚子露出来,答:“好说,鄙姓万,万晓生。”
没想到和一个陌生人接连两次相遇,花琼心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