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豔淡淡一笑道:“太子殿下,这个秘密,你知我知就可,奴婢不过是为了皇上。无论是陷害皇後还是救皇後,无一不是在替皇上打算。至於将功赎罪……”她冷笑一声道:“罪就是罪,哪有赎的道理。一人做事一人当,该我的罪我便领。我说过我救皇後是为了皇上,如果想用这个来替自己减轻罪行,不但是别人看轻了我,就连我自己都会瞧自己不起。”再看一眼完颜朔,她躬身道:“殿下若没有别的事,奴婢就告退了。”
完颜朔点头,目送著这婢女昂首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对她肃然起敬起来,且遑论她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单凭这份骄傲与担当,已经值得喝一声彩了。愉快的站起身,他继续向完颜瑕的居处走去,一边自言自语道:“人世间的事真是奇怪,越是象这种悍不畏死的人,母後这样的老好人就越会想办法去救,父皇啊,我知道你一向公私分明,可是面对母後,你的办法实在少的可怜,哈哈哈,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说到後来,这小恶魔已经开始对即将发生的一幕幸灾乐祸的仰天长笑起来。
完颜瑕自从救下素衣後,已不在原先的陋室居住,完颜绪特地将他安排在尽情苑旁边一所小小偏殿里。一则方便他随时看视素衣,二则他们是患难中的旧相识,彼此说说话儿,也不闷。宫中人虽众多,终究女流之辈占了大半,完颜朔虽可爱,又有功课需要习学,且性子精灵古怪。不如完颜瑕和素衣有许多共同语言。完颜绪本也想召许锦华进宫和素衣解闷,却不知他去了哪里,因此也只好放下,由此看来,他为了素衣的朝夕生活,确是煞费苦心。
且说完颜绪抱著素衣,一路飞奔而来。完颜瑕远远瞧见,也不出迎,只是擎著一只兔子的後腿摆弄,待两人走近,方淡淡道:“好长的耳朵,比这兔子还长呢,是朔儿告诉你们的吧,我就知道他是守不住这秘密的。”
完颜绪急道:“贤弟莫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到底研究的如何了?素素……素素的腿……真的能接上吗?”他语气中充满了希翼,面上却露出担忧之色,生怕听到的答案会令自己和素衣空欢喜一场。
完颜瑕看他那样子,冷淡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笑容,道:“可费了我无数的功夫,好容易这回腿断了几截,都接上了。”说完看向他怀中的素衣道:“放心吧,只要你不是骨头粉碎了,我便能医治。只是……”他忽然住口,面上露出几丝不忍,看向素衣道:“只是这治疗之法实在太过疼痛,且历时不短,这只兔子已痛死过好几回,我每每闻它晕倒之前嘶声惨呼,都十分不忍,不知你……能否挺的过去。”
完颜绪一下子又紧张起来,失声道:“这麽痛吗?那可怎麽办好……” 还未说完,已被素衣握住了手,他笑了一笑道:“二皇子未免把我想的太弱不禁风了,好歹我也曾做过将军,如今虽然……虽然身在後宫,本色却始终未变,这点小痛楚,有什麽忍不下的,你尽管施为,即便不好,我也感谢你就是。”
完颜瑕嗔了一声道:“这话是你说的,换做旁人,我也不给他治。医病讲究的就是胸有成竹,若先怀疑了,哪里有什麽好处。”说完放了那兔子道:“可怜的小东西,已经全好了。”又叫过自己的一个宫女道:“带它去好好吃一顿,这些日子可苦了它。”
完颜绪见他这般有把握,心中著实高兴,又怕他忆起自己以往对不起他的地方,忙笑问道:“瑕儿,这几个宫女够用吗?朕再给你拨几个过来吧……”话未完,完颜瑕已窥出他的心意,一笑道:“你不必担心,我一定医他就是。”又摇了摇头,看向素衣:“我真是不知道你使的哪门子的法术,就把这个铁石心肠的人迷成这样。”
完颜绪和素衣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忽然梓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皇上,贺大人说有要事禀报,人正在御书房候著呢。”素衣连忙道: “既有国事,你快去吧。”见完颜绪变了脸色,他心中奇怪莫非完颜知道是什麽事?看他把自己放下,面沈如水的走了出去,正不解间,忽听完颜瑕冷笑道:“亏你平日里多聪明,我听朔儿说,这个贺大人是刑部尚书,定是皇……皇兄让他调查你谋反的真相,否则现在这种时候,还有什麽能让他这个脸色的。”
素衣大吃一惊,他这些日子被完颜绪无微不至的照顾著,整个人都觉幸福无比,虽偶尔也想起那些书生,但想到梓豔跟自己保证过,便想著不急不急,能多享受一刻也是好的。谁知这事这麽快就到了眼前,完颜绪是个什麽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虽然他现下这样宠溺自己,又对自己抱愧,但是一旦知道那些书生谋反,他绝不可能为自己徇私放了那些文人。其实他不怪完颜绪,若换做自己站在他的角度,也不可能放了这些人。否则如何面对臣子百姓,更给以後谋反的人留下把柄。这也就是他为何宁可自己承认谋反也不把真相告诉完颜绪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