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宛州市委市政府内部这种排外的心态暂时还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是却已经有了一些暗中萌芽。
很多人更怀念并倾向于顾红普时代那种表面尊重,但实际上各行其是,井水不犯河水“无为而治”的格局,而这恰恰是林春鸣无法容忍的。
汉川省委省政府把林春鸣派到宛州来担任市委i书记就是因为前一届宛州市委凝聚力差,一盘散沙,以至于在市委发挥的核心作用上表现极差,进而导致了宛州市在这三四年里社会经济事业发展上发展严重滞后,这种局面必须扭转。
在汉川省委省政府心目中,宛州市有这么好的条件,经济总量理应仅次于嘉州和汉都,现在却落到了人口不到宛州一半的涪岗和昭阳后面,这说不过去。
为此汉川省委从年初就开始在着手对宛州市委班子进行调整。
年初冯士章和唐华的调整还主要是在宛州市委内部,林春鸣来出任市高官,以及下一步还有一个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也基本上确定会是省委派来。
甚至如果局面仍然不佳的话,林春鸣还可以向省委提出在班子上做一些微调,当然林春鸣也不愿意走到那一步,那会在省委心目中失分。
可如果真的有人还要执意挑战他作为市委i书记的权威,那么林春鸣也肯定不会容忍,必定会予以强力反击。
这一段时间里沙正阳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着构思几个方案,他一样需要充当林春鸣的耳目触角,随时为林春鸣提供各种掌握的情况,。
实际上在选择秘书的工作上,也是一个渠道来获取各种情况,这让他可以有机会很随意的和市委办里许多同志交谈沟通。
从现在沙正阳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之前常务副市长阴朝凤和市委政法高官徐守信应该是目前态度最为不明朗的,或者说在顾红普的无为而治时代,这两位是最大的受益者,已经隐隐形成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圈子。
林春鸣的强势而来,势必损及他们的利益,如果说一枪不放就缴械投降,那么队伍不好带了,自然就分崩离析。
硬抗肯定不可能,但用一些策略性阳奉阴违和软抵抗,就是比较合适的策略,起码会让新来市委i书记感受到自己的影响力,一定程度上尊重自己的存在,进而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妥协,这才是最佳结果。
沙正阳甚至可以肯定,宛州市委内部大概有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存着这种心思,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明永昌之所以这么“爽快”的转变态度倒向了林春鸣,是因为一方面林春鸣表现出来的友善态度,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市委办这一摊子如果市委i书记都不能控制局面,那这个市委i书记就没法当了,而且这背后还有像郭向阳这样的老资格副秘书长,以及挟势而来的沙正阳。
林春鸣不是一个暴力破局的倡导者,这从他的性格就能看得出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力量,组织部门出来的干部,在如何通过人事布局来驾控局面,更有一套手腕。
而且从本意上来说,林春鸣也不愿意把局面搞糟,对他来说,时间很紧迫,如果真的彻底破局再来重铸局面,那无疑要耗时得多,不是一个好选择。
那么寻找一些契机,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来改变局面就是必然之策。
见沙正阳面带思考之色,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姚莉也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只好回家。
不过回到家中,姚莉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给常磊打了个传呼,叮嘱对方早点儿回来,常磊也回了电话,答应马上回来。
“莉姐!”沙正阳在家里想了一想,还是觉得需要和姚莉商量一下。
这两口子男主外女主内的格局很明显,如果按照林春鸣的意见,市公安局肯定要成立工作专班来负责这个胡满云之子被杀一案,那么一方面可能会耗时耗力,如果让常磊来打主力,得让姚莉理解,第二,既然要破获此案抓获罪犯,那么也就不可避免要牵连进去,难免会有一些其他影响,这方面也要让对方有一个思想准备。
姚莉有些惊讶,“进来吧,正阳,什么事儿?”
“是有点儿事,嗯,要看看磊哥的想法。”沙正阳沉吟了一下,“所以想先和莉姐说一说。”
“怎么?”姚莉挑了一挑眉毛。
“照理说这事儿本来该组织来决定,我提前说不太合适,但是我觉得磊哥挺合适,所以先和莉姐说说。”沙正阳清了清嗓子,“关于胡满云之子刘昆被杀一案,胡满云昨天来市委上访,林书记安排我接待,并责成我要组织政法委和市公安局就此案拿出侦办方案,尽快破案,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
姚莉看着沙正阳没有说话,静候下言。
“我觉得磊哥可以接一下这个专案,争取拿下。”沙正阳目光平和,“这个案子影响不小,而且涉及人员比较敏感,林书记比较关注。”
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沙正阳相信以姚莉的情商应该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
姚莉目光垂下来,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当然知晓沙正阳话语中的含义,让常磊去争取这个机会,这既是机会,同样也隐藏着风险,不是说破案抓人有多大风险,而是其背后隐藏的深层次东西。
良久,姚莉才道:“这恐怕要常磊自己来做决定,但我可以和他说一说。”
见姚莉有些严肃而紧张,知道对方虽然知晓一些东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