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是来捉拿似的!虽说上一世她死的时候这长宁侯府还是好端端的,可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那丫鬟忙说:“是内侍,是内侍,一个个都穿的绛紫色的内侍衣裳了……”
宋云瑶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放下了。
如今她也顾不上谢橘年,只想着方才李长德公公说了,老祖宗和老夫人出面也可以,那是不是她这个长宁侯夫人出面也可以了?
她提着裙子匆匆就赶去了宁寿堂。
等着她去宁寿堂的时候,老祖宗正陪着李长德公公说话,见着她连通传都不通传一声,径直闯进来的行径极为不悦,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本就因为宋云瑶之前做下来的事情极为不满。
这李长德倒像是人精似的,笑着起来行礼,更是尖声道:“想必这位就是长宁侯夫人了吧?咱家便是在宫里头也时常听慧贵妃娘娘在皇上跟前夸起夫人来,直说夫人蕙质,还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了……”
宋云瑶更觉得安心了,说不准李长德过来还是什么好事儿……
她侧过半个身子,并没有受李长德的礼,笑着道:“大人谬赞了,我可当不得大人的夸奖,倒是这京城上下谁不知道大人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了……”
她好歹活了两世,好歹是知道一些宫中秘闻的。
别的不说,就说这位李长德吧,明明是为阉人,可这一辈子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称呼他为公公了。
如今她这一声“大人”更是叫到了李长德心坎里去了,“夫人可不能这样说,慧贵妃娘娘说您当得起,您就当得起了……”
因为对宋云瑶会说话的这份偏爱,如今他也没有将宋云瑶当成什么外人了,只道:“既然老祖宗问起来,那咱家也不瞒着了,今儿咱家过来的确是有件重要的事儿,这件事,便是皇上交给旁人都不放心,皇上想要恢复淮阴伯府的伯位!”
这些日子,老祖宗不知道想了多少回盼了多少回,如今听到这消息,手中的茶盅没有端稳,那上等的青花汝窑缠枝茶盅“啪”的一声掉在地下摔得粉碎!
珍珠更是因激动,浑身忍不住发抖。
宋云瑶却是怔住了,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色。
李长德只当她们都是高兴坏了,声音压下去了些,道:“……皇上继位也有些日子了,按理说这东阳伯府的伯位早就该恢复了,可当初老伯爷的罪名是先皇定下的,远没有先皇一驾崩,皇上就挑起自个儿父皇的不对来。”
“但是咱们皇上是个长情的人,当初老伯爷因为皇上而死,这份恩情皇上一直都记得了,所以皇上说了要长宁侯府先准备着,半年,最多半年的时间,皇上一定会还东阳伯府一个清白。”
“皇上还说了,他本不该怀疑老祖宗的,毕竟当初东阳伯府老夫人将那两个孩子交到老祖宗手上,就是因为信得过老祖宗,可皇上还说,这么多年是皇上对不住那两个孩子,就要老祖宗是当做替皇上着想,多多照拂那两个孩子一二……”
老祖宗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啊,真的是老天爷开眼啊……”
她抓住一旁珍珠的手,哽咽道:“珍珠,不,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珍珠点点头,嘴巴动了动,可还没等她说出话来,这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了下来。
如今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虽说打从先皇驾崩之后老祖宗就对她说过,说当初她的父亲老东阳伯因为拥护当今皇上,触怒了先皇而被赐死,家中的亲眷也都流放的流放,死的死,皇上惦念着这份恩情,一定会还东阳伯府一个清白的。
只是她却不敢太过于奢望,皇上乃是天子,每天操心的事情多,万一皇上真的将这件事忘记了,她一个小女子难道还能进宫去找皇上讨个说法不成?
她盼啊盼,却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将这个好消息盼来了。
有皇上撑腰,便是宋夫人难道还敢捏着橘年的把柄不成?
李长德瞧着她们仨儿,两个喜的只流眼泪,另外一个惊的呆若木鸡,只笑着道:“皇上要咱家带的话,咱家都带到了,也该回去给皇上回话了……”
老祖宗只差人送了李长德出门,更是不忘要人包一百两银子给李长德。
宋云瑶连自己是怎么走出宁寿堂大门的都不知道了……
一回到正院,她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便是连知画敲门都不理会。
到了傍晚,知画见着情况不对劲,只差人将门锁打开了,进去点灯一看,却见着宋云瑶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当即知画也吓坏了,抱着宋云瑶道:“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唬奴婢啊?”
宋云瑶只觉得短短半日,自己的眼泪好像就要流干了,“凭什么?凭什么啊?我上辈子都过的那样辛苦,好不容易这辈子过上了几天好日子,老天爷又要来搅合我的好日子?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上一世的她知道皇上最后的的确确是恢复了东阳伯府的名声,可在她的印象中,好像那也是半年之后的事情,所以她才早早想将谢橘年打发出去。
但突然来了这么一遭事儿,她只觉得自己便是这个时候死了,只怕眼睛也是闭不上的。
明日,明日就是谢橘年要被抬到宋家去的日子了,哪怕李长德晚过来一日也好啊……
她只觉得不甘心,明明她离成功只差一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