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床上星星点点的血印,用脚想也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顾美人不禁后退一步,仿佛这张床是什么臭不可闻的东西一般。
“你怎么站那不动了?”穆洛风察觉到顾汀的异样,一个轱辘坐起身来问道,“这张床怎么了吗?”
顾美人脸色铁青地指了指那块污渍。
穆洛风叹了口气,他见顾汀那表情,还以为是发现那床上有碎尸呢。他倒是对这些无关痒痛的痕迹没啥感觉,但顾汀不一样,他那一天洗手液都能用半瓶的洁癖,怕是这一晚上都不打算睡觉了。
穆洛风道:“我去帮你叫人来换套床单吧。”
顾汀拒绝:“算了,我见大堂里那个小妹都快睡着了,我坐沙发上将就一晚就行。”
“那怎么行?”穆洛风心疼不已,他刚想起身说要不我们换张床睡,可另一个s_ao想法立刻占据了他的脑子。穆洛风将被子掀开一侧,摆出一个撩人的姿态对顾汀说:“那你来我床上睡嘛,我这张床绝对干净。”
顾汀:“……”
穆洛风:“你的省略号怎么越来越多了。”
穆洛风露出自己那条满是腿毛的小腿,故作勾引的动作勾了勾,“来嘛来嘛,上床的时候不见你害羞,现在纯盖棉被睡觉你倒脸红了。”
大概是这副画面太过辣眼睛,顾汀默默地把头偏开,不忍直视。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两人僵持着谁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在穆洛风捻着被角的手都举酸,准备放下来时,顾汀动了,他走到床边,一边仪态优雅地脱衣服一边说,“睡进去点。”
穆洛风:“……哦,好啊。”
一朵朵烟花在穆洛风脑子里炸开,穆洛风只觉得自己心脏都快失重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跳得快跃出喉咙。他乖巧地挪了挪身子,腾出一个温热的位置来,让顾汀脱下衣物后躺下。
顾汀仍穿着衬衫和西裤,在睡来历不明的床时,他打死都不会让床单直接接触到自己的皮肤。穆洛风就不同了,作为一个舒适派,他早就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
看到穿着依旧禁欲的顾汀,穆洛风居然老脸一红,他翻过身去背对着顾汀不敢直视他。身旁的位置突然微微下沉,质量不太好的床垫发出嘎吱的声响,一个带着热度的温度源贴近了他的身侧,像是加快心跳的催化剂。
这个身体曾属于我。穆洛风贪恋地感受着身后的热源,心里又是满足又是酸涩地想着。顾汀就像是童话里镶着宝石贴着金箔的快乐王子,只要一靠近他,无尽的愉悦和爱意就会咕咚咕咚地从心房里涌出。可现在的快乐王子,虽跟他紧紧贴睡在一张床上,但关系却划分得疏离。
一想到已失去,就心酸。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难免显得有些狭窄。顾汀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手臂紧紧挨着穆洛风的肩胛骨,两人的体温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烫得人脑袋发昏。
在这个昏暗肮脏的小旅馆里,穆洛风被幸福感冲击得头晕目眩,他静静地听着顾汀规律的呼吸声,心猿意马,情不自禁地想要与顾汀靠得再近一点。
“顾汀,”穆洛风轻轻唤着他,“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初秋的晚上,虽有丝丝凉意,却还是气温偏高,顾汀感觉自己都快热得发汗了,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向穆洛风埋着头的后脑勺,道,“你想干吗。”
想啊。穆洛风不知廉耻地在心里这样答着,嘴上却装得可怜巴巴道,“可不可以借点你的体温给我。”
顾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还从没见过侦查科痞得二五八万的穆警官居然还有装得像小白莲的一天,心里不禁柔软了一块。他伸手把穆洛风拨进自己怀里,低醇的嗓音在怀中人耳边响起,
“这下就不冷了,快睡。”
穆洛风心头猛颤,疯狂念叨着要纯洁要纯洁,j-i儿却梆硬了一整晚。
有情饮水饱。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白色棉被,像是散发着暖光的结界,笼罩着穆洛风,赐他一夜好梦。
只是好梦不长。俩人睡了还不足四个小时,天刚微微亮,只听穆洛风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发了疯似的震鸣。
穆洛风意识还没清醒过来,身体率先坐了起来,做出了习惯性接通电话的动作。还不等穆洛风张口,电话那头传来了白警官兴奋的声音,他大声道,“你们快来警局,罗建国投案自首了!”
字字铿锵有力,穆洛风瞬间清醒,半搂着他的顾汀也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罗建国自首了!我们的案子终于要完结了!”穆洛风激动得无以复加,他俯下身子在顾汀唇上狠狠地嘬了一口,“快快快,我们得赶紧收拾好赶过去!”
顾汀被他这自然的一吻亲得有点发懵,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两人热恋的时期,早安吻是每天醒来的固定戏码。顾汀摸了摸自己的唇,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俩人飞速将自己收拾好后,穆洛风在其他两个房间外大力拍门喊道,“快起床,出门干活了!”
待众人穿好衣服在楼下集合时,穆洛风习惯性地摸向腰侧挂车钥匙的位置,却不料摸了个空。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头,点了其中一个小年轻的名,道,“你去我昨晚睡的房间,把床头柜上那东西拿给我。”
小年轻应着,快手快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