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离开吧。”司鹤笑了笑说:“不然四殿下你们商量你们的,我一个外人在这儿成何体统。”
陆钰以为司鹤话里有话,于是连忙道:“你怎么会是外人?日后我若封王,还得你帮忙料理王府,我并未把你当做外人,只将你当做亲人看待。”
料理王府?
陆钰是不是觉得他很闲啊……
司鹤生生地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见陆钰神色严肃,自知不好再推却,只好赔着笑脸却如坐针毡。
“殿下,前日我们在临秀县听闻了一桩怪事。”来人一身劲装打扮,司鹤听说四皇子和太子都有各自势力,如此看来应该是陆钰专门用来打听情报的手下。
“说来听听。”陆钰显得很漫不经心,倒是司鹤却是颇为好奇。
“临秀县有个农妇叫林婶,前些日子家里的母猪生了一窝猪崽儿,死了大半,她当时忙着带孙子没在意,就把死猪崽儿草草放在猪圈旁边盖了几片芭蕉叶,结果过几天发现,猪崽儿都活过来了。”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陆钰来了兴趣,“怕不是她当时看花了眼,把活的看成死的了?”
“还不止这么巧,同村有户人家吃了野果中了毒,村里郎中都说救不活了,于是裹了草席铺了几层芭蕉叶都准备搁地里埋了,结果刚下葬的时候,又都给活过来了。”陆钰这手下说的是眉飞色舞,显然一副发现宝藏的嘴脸。
“那你是说?”陆钰缓缓说道,心里有了猜测。
司鹤也是心头一动,种种迹象看来,也许有夸大的成分,不过也不一定就不是事实。如今世上鲜存术师,如此j-i,ng通异术之人,如果不是谣传,那就恐怕真得要寻一番了。
“属下等认为……”来人舔了舔嘴角,显得有些兴奋,“莫不是这芭蕉叶有所奇效!”
司鹤:“……………………………………”
您可别是个傻子吧?
陆钰也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属下如此智障,愣了半晌,挥挥手,“你下去吧,彻查此事。”
来人领了旨意,跪地行礼,便退了下去。
屋里又只剩他们两人,司鹤顿时觉得后背冷汗涔涔。
术师一事,既然谓之国之秘宝,常人便不得多说一二。他今日听了这么多消息,若是事后有所变故,陆钰等人扑了一个空,算来算去,就他的嫌疑最大了。
“司鹤,你觉得这件事是怎么回事?”陆钰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笑意盈盈。
“我吗?”司鹤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酸梅汤,清了清喉咙道:“我也觉得……是这芭蕉叶有奇效。”
“……芭蕉叶?”陆钰先是一愣,转而满脸疑惑,“你……你也觉得是芭蕉叶有奇效?”
“恩……”司鹤点点头,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司鹤以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此时不必耗太多心思。乡间野夫没有学过文,识过字,有很多正常现象只以为是天神授意,容易大惊小怪,上不了堂面。”
“那刚刚陆三说的两件事,你如何看?”陆钰继续问道,可眉头却越蹙越紧。
司鹤知道,陆钰现在心里也在打鼓了。
认识陆钰这么多年,陆钰心里想些什么,他也算是能猜到几分。刚刚陆三的一番话,的的确确让陆钰有所心动,只是他还不能确信,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顺着陆钰心中所想而说,替他捋一捋。
然而司鹤,偏偏不想随了他的意。
“第一件事儿——林婶忙着带她的小孙子,自然一番心思全在小孩儿身上,对于猪崽儿自然也是照顾无暇,加上夏日炎炎,心中甚烦,看错了也是正常的。”
司鹤张口就来,说胡话完全不用打草稿,“这第二件事,四殿下常年生活在宫中,不知乡下有毒的野果,有些毒性只是麻痹外人,脉搏虽然微弱接近消失,但等毒性过去,又是生龙活虎了。”
这乡下野果他也没吃过,至于毒性这事儿,都是他胡诌的。
“那你是说……”陆钰摇了摇头,“但是……”
“我知道殿下在想什么,”司鹤微微一笑,“只是殿下,这种异人少之又少,哪儿会随处都有呢,别到时候耗费大把人力j-i,ng力,传到皇上哪儿去,皇上还以为殿下有异心……”
“也是。”陆钰叹了口气,“那就……那就按你说的来吧……”
——如此甚好。
***
六皇子陆明的生辰之日转眼就到,陆钰领了司鹤一同赴宴。
司鹤本来不想打扮,硬是被陆钰强拉着换了一身锦缎,更显得神采奕奕,气度非凡。
……
季妄怀是被窗外的鞭炮声吵醒的,前一夜他为了逼出体内寒毒,足足打坐运功一整晚,眼睛都没合上,正准备天亮了睡个回笼觉,可谁知那鞭炮声之大,难以入眠。
他正心烦,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季妄怀披了外袍翻身下床,刚打开门,就见九清激动道:“二殿下,我们刚刚看见司公子了!”
“哪个司公子?”季妄怀皱着眉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俞江连忙补充道,“就是在山洞遇见的那个司公子。”
——司鹤?
“在哪儿看见的?”
“就在那个什么楼前面,他旁边的人都是承国皇子,今日是六皇子生辰,包下了这酒楼,闲杂人等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