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隐约透着疲惫,秀杏住了口,不再问下去:“好,我们快进去吧。”
第二天,宁容妗收拾了东西回了一趟宁国公府。
到春晖堂请安的时候,就看见一屋子里的人全都喜气洋洋的,老太太坐在上首拉着宁容希说着什么,而宁容希一脸羞涩。
她调整了脸色,踩着下人的喊声走进来。老太太连忙招手让她过去,仔仔细细的上下看了看:“怎么瘦了这么多,在那边没吃好?”
宁容妗扯了个笑:“没呐,孙女儿明明胖了许多。”
她脸色有些苍白,笑得并不如往日灿烂,老太太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不肯说:“哟,这脸这么白,到底怎么了跟祖母说说?”旁边宁容希趁机抽身想走,宁容妗一转眼珠子,扯偏话题:“二姐姐今日看起来格外美丽,可是有了什么喜事?”
宁容希瞪了她一眼。
老太太一提起这个脸上就笑出了花儿,也把宁容妗的事儿忘了。不等老太太说话,安氏就道:“你二姐姐好事将近,那司马家二公子带了五十四抬聘礼来,如今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了。”
原是如此。来的时候外头摆了一堆大红的箱子,看来人才刚走,怪不得这么热闹。她也是真心为二姐姐开心,道了声喜,趁着满堂喜气的时候溜出去了。
姚皎那边情况好了许多,她想在府里躲躲。回到水悦居蒙头盖脸的睡了一觉,起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孤灯如豆跳跃在蜡烛上,窗上映出她的侧脸。她呆呆地拥着被子坐了半晌,后一出被窝冷得一抖,自己找了件披风环上。
秀杏端了杯粥上来。她伸手接过,源源不断的热气通过手臂的经脉涌上来,让那张脸红了些。宁容妗一声不吭地吃完了粥,感到胃里饱涨了,放下瓷碗。
“小姐,有您的信。”
宁容妗接过,一看上头署名是范疏影,微微露出点儿喜色,细细浏览一遍,更是喜上眉梢。
见她终于露出个笑,秀杏道:“怎么了,小姐,可是有喜事?”
宁容妗好好的把信收起来,藏在信箱里:“疏影她开了春就回来了。”
秀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凑趣道:“主子和范小姐感情这么好,等范小姐回来,主子就又有伴了。”
宁容妗不说话,认真拿了笔写起信来,写完吹了吹,等信晾着的时间,秀杏又悄悄道:“小姐,奴婢刚刚在外头看见锦绣坊家的娘子去了三房。”
见宁容妗没反应,她又说:“小姐,今年国宴你又要装病吗?”
“去吧。”反正不想见的人已经见了,该来的总要来。
“三房那边在准备了,听说五小姐不知怎的认识了阴太妃,得了阴太妃的欢心,今年国宴也有五小姐的份儿呢。”
她爱去就去吧。宁容妗想起去年自己装病不去时宁容晴那鄙夷的眼神,怕是在心里嘲笑她宁容妗假清高吧。
“听闻阴太妃极其信佛……”
“好了,我不想听她的事。”
秀杏只好把话咽下去,她只是怕五小姐对自家主子不利,想提醒两句。思来想去,主子也不是那等子好欺负的人,也就不说了。
这天在老太太房里又遇见了宁容晴,谈起了今年国宴的事。国宴就是每年元旦宫里的皇后给各府里发帖子,到宫里去参见宴会。被邀请的人家往往都具有一定的地位,这是明国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对于被邀请的各府,也算是种荣耀。
谈话间提起了国宴,老太太知宁容妗每年都装病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年还是问她元旦那日去不去。原以为她又会拒绝,没想到宁容妗轻轻点了点头。
这下众人都有些讶异。
老太太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实则不赞同:“怎么今年又想去了?”
宁容妗知道老太太的意思,解释:“总是要去一回的。不然别人会说我国公府恃宠而骄,竟敢拂了皇家面子。”
宁容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笑意有点轻视,嘴上的话却很和善:“七妹妹真是懂事了呢。”
她淡淡对上宁容晴的视线。两人视线相接一瞬,各自移开。坐了一会儿,她准备起身回去,刚刚一踏出屋子,触目皆是一片飘飘悠悠的雪花。今年第一场雪,就这么猝不及防降临了。
秀杏快步回去拿了把伞,回来看见宁容妗站在屋檐下,伸出手去接了满满的雪花,眉梢也沾了些雪,侧脸晶莹得不似真人。
秀杏伸手弾去他身上的雪,将人拉进来些,把那双冻得僵硬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捂着,语气满满的埋怨:“小姐你只要一有心事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奴婢真是怕了您了,怎么遇上个这么不省心的主子……”
宁容妗知道她生气了,有些理亏:“对不起,我只是很难过。”
她语气含着歉意。秀杏搓着她的手,一边哈气一边埋头道:“是,小姐难过了,就要奴婢跟着一起难过,是奴婢该的,谁叫您才是主子呢。可是主子什么也不和奴婢说,奴婢又怎么帮主子分忧呢?”
“这件事不能说的,秀杏。”她轻轻抽回手,认真道。
秀杏一怔,看她神色黯然,自秀杏陪在宁容妗身边以来就很少见她有这么难过的时候,心里也是心疼,只是清楚奴婢的本分,有的事不是一个奴婢该问的,遂沉默下来。
她步入雪中,秀杏追上去撑了伞。
第75章菡姑娘
两人打了伞踩着一地洁白走在路上。匆匆而过的一个小厮,走了几步又回转回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