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颇高。又有高大树木的树冠遮掩,很是隐蔽。下面即便有人经过,除非早先知道这儿有个亭子,不然等闲不会留意到。
如今知晓阿音在这儿的,也不过是段嬷嬷、万嬷嬷还有锦屏她们几个。倘若有急事,自有人禀与她们,再由她们来寻阿音。
如今无事,阿音落得个清闲。与常云涵两人也不用说话,自顾自地用着茶水点心,赏着周围美景,颇为惬意。
这时有人从下经过,隐约传来说话声。
常云涵心中好奇,探头朝下看了一眼。见到那边情形后,就拽了下阿音的手臂。待阿音看过去了,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指下面。
阿音探头望过去,透过束冠上的枝丫,隐约可见下面有两人正在说话。这样去看,容貌辨不清楚。但他们的声音她颇为熟悉,所以一听便知是谁。
居然是吴南义和徐立雯。
阿音大奇,这两人怎么认识的?
仔细想来,应该是吴南义跟着吴王妃来京的几次里,因着和徐家还有徐立衍有所来往,故而认识了徐立雯。
徐立雯是徐立衍嫡亲的妹妹,眉目柔和清秀,性子有些内敛。
阿音与徐立衍是在江南认识熟悉起来的,与徐家旁人并不算特别熟悉。徐立雯她见过数次,因为对方太过腼腆不爱说话,两人之间只能算得上交情尚可。
吴南义平日里说话声音颇大,此刻却特意压低,“……我母亲说赤糖对女子来说是好物,还送了些给太子妃。我就向她讨了些来送你。”
徐立雯脸红着后退了两步,背后抵到一棵大树了,方才道:“不要。”
吴南义沉默了。
徐立雯匆匆跑开。
只是她刚行出没几步,就被吴南义叫住:“你不喜欢这个?”说着,他又将手里东西往前递了递,“我娘说了,女孩子很喜欢吃这个的。”
徐立雯不知道这个只见过几次的傻大个给她这个做什么。
要知道,女子吃赤糖是为了信期期间让葵水顺畅些。平日里信期未到的话,等闲也不会去吃这个。
这傻大个贸贸然将女子这般用的吃食送来给她……
实在太过唐突,也太过无礼!
徐立雯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扭头再不肯搭理他,自顾自跑远了。
吴南义拿着自己从母亲那里偷出来的赤糖包,呆呆地站了会儿,暗探口气,垂头丧气地磨磨蹭蹭一步步走开。
看他的身影已然瞧不见,阿音和常云涵两个人面面相觑后,齐齐笑了。
阿音笑道:“吴王妃怎会给他赤糖送人?想必他不知道此物何用,只听说是对女子好,就拿了来的罢。”
思及此,她轻声一叹,“莫非吴王妃不知晓的那位姑娘,就是徐姑娘?若真如此的话,倒也不错。吴哥哥看上去倒是很用心地在待她。”
常云涵用指尖轻拭着眼角笑出的点点泪痕,“这吴世子可真是个妙人。为了女孩子,什么事儿都做得出。”
擦着擦着,眼泪却越来越多。
想到姚家种种,想到那人还时不时地尽一切可能地去看她一眼,常云涵的心里愈发苦涩难当。
“往常也有个人对我这般尽心尽力地好。”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努力看着天空,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可泪水还是在悄悄流着。
“只可惜,我不能与他一起。不然的话,爹娘会使了法子让他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她抽泣着深吸口气,“他那么有才华,课业那么好。我知道他一定能考中。倘若往后仕途不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十年苦读都成了无用功。诸多抱负都成了泡影。”
她知道,他一定明白她的苦处。不然他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未娶妻,也不会想尽一切办法多看看她。
好在他知道分寸,未曾做过太过唐突之事。不然好不容易进了翰林院,前程仕途都要毁于一旦了。
阿音看着常云涵这般痛苦难过的样子,拿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轻声道:“姐姐有难处,何不与我们说?妥协了又能如何?”
她的帕子上带着淡淡的花香。这样的香气让常云涵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些。
“没用的。就算你们肯帮,可我总不能与父母断绝关系。”常云涵的声音里带着死气沉沉的无奈,“他们生我养我,面对着以死相迫,我总不能不答应。”
阿音直到这个时候方才听闻这件事。
常云涵瞒得紧。这事儿莫说她了,就是冀若芙和常书白都不知道。不然的话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什么都不理会。
阿音揽着常云涵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和她说着话。
许久后,常云涵方才平息下来,握了阿音的手道:“妹妹,这事儿我不曾和人说过,你帮我瞒着就好。”
阿音想到当日端午节观潮时常书白让她和林昭辉说的那些话,隐约有些明白过来。思及常书白的举动不像是知道这许多内情的,便问:“小白知道多少?”
“没多少。”常云涵道:“顶多是父母告诉他的那些罢。我这弟弟,文武皆是聪慧异常,却又在某些方面很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很难转圜。”
阿音有心想要气氛好一些,便努力笑了起来,说道:“小白就是这样。”又想了常书白闹的笑话来说给常云涵听。
说到第三件事情时,常云涵终是破涕为笑。
阿音这才稍稍放心了些,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这便一同往假山下行去。
到了下面后,常云涵拉了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