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挺更高以示自己没耍赖,两人围绕着谁第一争个不休。
她明明是第三好么,哪里是第一,而且这种第一一点也不值得攀比。明日一定要好好与这两小只交流,不要什么第一都往她头上加,紫苏恨得牙痒痒,面上还要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宋鑫见紫苏一脸的不自在,心里颇是得意又有些好笑,不敢再把她逼急了,便对冬郎和大珠说:“前几日我教了你们下象棋,今天我们便来场三象戏,冬郎敢不敢应战。”
虽然两小对象棋才初入门,可兴趣却浓得很。听说宋鑫玩三象戏,立时忘了争执。只是两小只对紫苏实在热情,非拖着她一起,说什么“三个臭皮匠,能顶诸葛亮。”可紫苏连象棋是什么都没见过,坐在一边看得昏昏欲睡。等第二日醒来,才知自己昨日趴在桌案上睡着,是宋鑫把她送回的。
自那日起,宋鑫便包揽了三餐饭食,不断推陈出新。尽做些稀奇古怪的菜肴,勾得紫苏脸面也顾不上了。紫苏内里暗自安慰,住在宋宅,衣食住行俱出自宋鑫,吃他做的菜也是正常的。
心气平顺了,天天美食不断,紫苏身体也恢复的快,开年三月底腿便好利落了。紫苏赶紧往药局跑,觉得自己再这般不知节制的吃下去,没准真能心甘情愿与这宋鑫做小妾了。只是每日在药局吃中餐时,挑剔多了。吃汤饼时,觉得店家面和得不够筋道,汤味又淡;吃蒸饼时觉得店家碱搁得太多,馅料调得也不够鲜美;吃河鲜时觉得泥腥味重,看相也不好。引得王从文与柏郎中频频侧目。
宋鑫则依旧闲散渡日,官面上说是革职查办,但宋鑫也没收到明令,更无人寻他责问,倒是吕师悦三天两头差人送些时鲜蔬菜肉类米粮。
襄阳被围这些时日,蔬肉类的物品稀罕的很,都是城内住户在自家院里种养,价格也是贵得离谱。吕师悦虽频频送东西来,可人却从不露面。宋鑫心中透亮,心道:这吕师悦平日游手好闲、附庸风雅,但这人品还是可圈可点的。坦坦然受下,又做了些阿苏爱吃的茄鲊、笋鲊放瓷坛中。看着差不过到了申正,把自己细心收拾了一番奔城北药局去了。
为着让阿苏多看他两眼,今日宋鑫特意挑了件黑底铜钱纹的锦袍,腰缠同色腰带,头上戴了顶玄色小冠,插了根白玉簪。
在家中赋闲几个月,日日好吃好喝好睡,把宋鑫那张老脸养得光华玉润,柔光下泛着琥珀似的光泽。比起那些文士,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亮相整个人真是灼灼生辉。药局内不时有医女借故上前搭话。宋鑫也是彬彬有礼,温言细语。紫苏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想着这人可恨之处,立时偏头侧脸。
出药局时,宋鑫又拉了紫苏的手。只是今日他打扮的实在太招摇,路上不时有小娘子故意跌倒、丢帕子、掷花,一柱香的路硬是走了一刻钟,真是烦不胜烦,白白浪费她的时间。
宋鑫却是有意为之。既然他的阿苏喜欢看华衣美服,他便日日穿了在她身边晃;他的阿苏爱珍馐美味,他便翻着花样做。起先是为着讨好,日子久了竟也得了趣味,每日早晚接送紫苏时都上市集上晃晃。若是没这战事,宋鑫觉得一辈子如此也可得,有锦衣美食,还有个百看不厌的美貌小娘子为伴。
一路晃着走进市集,不时看着阿苏生动多趣的表情,宋鑫更是走得气宇轩昂。才进市集,宋鑫便发现身后缀了人,借着翻看小贩新采的水芹菜,不动声色的向后看了眼。
周冬生!
宋鑫知周冬生为何而来,心里暗笑了两声,付了银钱拎着菜继续沿路逛着。一路又卖了枸杞尖、芥菜、马齿菜、薤白等等一大堆的野菜。便是拎着这大堆的菜,宋鑫也走得施施然。后面跟着的周冬生却是耐不住,紧赶了几步,拦到宋鑫面前,拱手喊了声:“将军!”
宋鑫面色如常的拱拱手,说:“周校尉怎么也来市集,真是巧。”
“末将是特意来寻将军的。不知将军可曾听说,京湖都统和沿江制置使日前率十万大军前来援救,却在龙尾滩便被阿术击退,铩羽而归。城外元军越来越多,阿术又在北城门外建一字土山,据城门仅不到十里。”
这些事情宋鑫当然知道,抬头冲着周冬生上下打量一番方说:“宋某待罪之身,又有通敌之嫌,岂敢窥视军机。不过宋某倒是好奇周校尉做了什么,能让阿术在汉江涨水期内筑起一字土山。”
周冬生被宋鑫一句话刺得面红耳刺,呆立在那儿半天动弹不得。宋鑫也不理睬,牵着紫苏的手径直绕过,继续向前走。倒是紫苏抬了脸偷看宋鑫脸上神色,见宋鑫看来,立时垂了眼,只是眼睫儿扑闪的厉害。
没想到这个大恶人居然被停了职,难怪这几个月总是在家,真是恶有恶报,紫苏心中暗骂了句活该。心中又有些窃喜,那大恶人现在岂不是连个平民都不如?脑袋一时飞转,心想,她若是今年考上医官,那就能对着宋鑫这个平民趾高气扬,把那些恶心的话统统扔他脸上,只是有些不舍他那手好厨艺。
宋鑫斜眼瞟见紫苏眼睫扑闪,粉唇时翘时咧,细细回想了下,便明白了。回身站到紫苏面前,牵起那双细白嫩滑的手在自己下巴下蹭了蹭,语气极亲呢的说:“阿苏是在为我担心吧!破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别的不成,守着阿苏宋鑫还是做得到的。”
无耻!下流!
居然……居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