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顾了那优雅姿态,昂贵的一身行头,丢了雨伞便朝那小偷跑去:“站住!把钱囊还给本姑娘!抓小偷啊!有人抢钱啦!”
路人驻足,有那热心想帮忙的,奈何冬雨冰寒,又是朦胧迷蒙,那小偷跑得极快,竟不知从何处帮忙,一眨眼间,一黑一绿两道身影便从眼前飞过了,身后还有一个小丫环踉跄地追着:“小姐,咱不追了,咱不缺银子……哎哟,你等等我……”
安灵珞却是撒丫子地跑开了,被许穆管了这几月,做那优雅大小姐不能快步走路不能大声说话,连饭都吃得约束郁闷着,她这哪里是追小偷,分明是借机发泄这长期来压抑的精力与欢腾。
碧色裙裳湿了,乌发散了,脸上妆容也花了,她却提着裙角在雨中跑得欢快,丫环小翠的呼喊让她更有成就感,那步子也越加地迅速,追着烟雨中小偷的身影越发地欢悦,兴奋地边走边叫:“抓小偷啦!大家快快来抓小偷!别跑,把姑奶奶的钱囊还来!”
那小偷越发跑得勤快了。
只是到了东街拐角处时,却没有了那精神可嘉的小偷,周围人影稀少,烟雨蒙蒙中,她停下步伐四处张望,喘着粗气,胸口一上一下,内心却是十足的痛快欢腾。
“姑娘要抓的小偷可是他?”
蓦然回首,一张英俊面容撞入眼帘,那男子微微含笑,剑眉舒展,明眸璀璨,身后烟雨蒙蒙,依稀有零碎的大红晕染在雨幕中,红得好似滴入心中的朱砂艳。
那人将钱囊给她:“此物可是姑娘的?”
安灵珞这才回过神,脸微微发红,讷讷接过:“是……这就是我的……”一双眼收回了又忍不住地往那脸上瞟,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物,俊美得令她的心一阵阵地乱跳,好似要从胸膛跳出来一般。
那人又道:“姑娘只身一人将小偷追了如此长街,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可这冬日里也莫要淋雨着了凉。”
话未落,一柄青绿油纸伞便伸到了她头顶,陌生又温暖的气息将她小小的身子包围,她觉得脸好似要烧起来了般,直直盯着那人好看的眼,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人对身后仆人道:“你将此贼送至官府,我送这姑娘回去。”
转而对她:“不知贵府局于何处,姑娘只身在外实属不便,可否容在下送姑娘回府?”
那人微微含笑,谦谦君子地要送她回家,咋咋忽忽地,她觉得口舌有些不受控制,只是羞涩点头:“谢……谢谢公子。”
再抬眸,对上一双温润的眼,眉目含情,都融在了身后的烟雨朦胧中,更觉得这样的人风姿卓越,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人仔细打量她面容,微微笑了:“姑娘极是特别。”
她余光才见嘴角流下的红色,那雨花了她的妆容,刚抹上的蔷薇胭脂早被雨融成了红水,想必自己此时面上是各种颜色,竟然就这样遇见了这个人,在她最美好的年岁里,以最狼狈的姿态。
那一日,安灵珞不知如何回的府,朦朦胧胧的,只觉得内心翻江倒海,有什么要碎了,破了,露出新绽的一角,一点粉红的色泽,马上就要开出花来,艳丽芬芳的,萌动的心花。
第一百二十九章:怨生魔
她竟连,那人的名字都不曾问得。
风月佳事,自然不会如此错过,一见倾心也需要有更多的故事为继,成就一段皇都里人人得知艳慕之喜事。
安灵珞几番回去那相遇之地,着了最美的华裳,以最优雅的姿态,却是再没见过那男子,她在胭脂铺上挑选胭脂,七十二骨的油纸伞微微掩去半张如花容颜,漫不经心地拿出钱囊,却是再无人来抢,更无人为她拦截小偷,不曾见那英俊的男子。
或许,只是一面之缘。
她却是不死心,日夜寻找,为了那样的男子相思憔悴。
而她也一直是受上天眷顾的,她一直这么认定自己的命数。
那男子就在王府门前徘徊,看见她走来而面露喜色,安灵珞只觉那一眼看过来她的心便是一阵酸疼,猛烈地跳动着,脑子轰的一声,差点要涌出热泪,终是再见了么,这次,觉不会让你轻易离去。
那男子拿了一支绿钗道:“上次送姑娘回家,不料路上拾得此钗,瞧这质地便知价格不菲,必是姑娘掉落。”
安灵珞不接珠钗,直直看着那人,问:“你叫何名字?”
那人许是有些诧异,面容上却是坦荡从容:“在下慕容瑾。”
“家中可有妻妾?”
那人顿了一下,依然从容:“不曾有。”
“你可愿娶我?”她就这样问了出来,懵懵懂懂的,如这冬日里的烟雨,她忘记了女子应有的矜持,许穆教她的优雅,她只是顺应自己的心,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毫无保留地表达她的心意。
那人恍然笑了,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笑得这般好看,身后烟雨弥漫,一纸七十二骨的油纸伞在他手中淡了烟尘,如诗如画。
他道:“愿意。”
“明日你便来我家提亲,带上最诚挚的心意。”
那人点头:“明日我便来贵府提亲,带上最诚挚的心意。”
她甚至都不知此人是何身份,哪里人氏,对自己是何心意,她只知一个姓名,无妻妾,自己便要嫁给他,即便他有妻妾,她也相信自己愿意为妾,认定了这个人,她就一定要嫁给他。
只因那烟雨中的一个回眸,倾了整个心。
第二日慕容瑾便来提亲,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