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府中的流言蜚语不闻不问。那个少年也许久未出现了,日子又恢复从前的宁静。
婉芬亦听见不少流言。
殷家一倒,殷萝的身份顿时黯淡不少,府里流言甚多,老夫人又屡次暗示,婉芬意识到也许自己就快要扶正了。
她不是没有期待的,有哪个女人愿意一辈子只是妾呢?她也想孩子能得一个更好的名分。但老爷子从未提及此事,顾南笙似乎也没那个意思。末了,她微叹一声。罢了,殷萝从未苛待过自己,何必把人逼到绝境?
☆、第六章
宋观清许久都未再出现,殷萝也一直忙着顾家的事,几乎快忘了他。家里流言正甚嚣尘上,她虽有意避让,却还是阻止不了流言钻进耳朵,虽气愤却不好发作,憋到现在,殷萝发现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只求老天给自己一个痛快。
今天,家里私底下的议论终于有了其他的内容,殷萝本无心理会,却无意中听到“宋家”二字,不禁留意起来。
一个老嬷嬷正说得起劲,围着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听说宋家小少爷是被人出卖的,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个激进的学生,谁知其实是干那个的……”
“干哪个的?”围着的人忙问。
“干‘革命’的!”
众人都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虽然她们也不太明白“革命”是什么。老嬷嬷又说道“这一来,宋家也被扯上官司了,听说现在宋家宅子外面来了不少兵看着呢。”
“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不如先把自己的事做好,你们都没事做了吗?”安妈突然出现,唬得众人顿时噤声,不情不愿的散去。
“少夫人,这里风大,仔细着了凉。”
安妈朝旁边的殷萝微微鞠躬。
“安妈,宋家真的出事了吗?”
“这我也不清楚。”
“那你知道宋家小少爷可是叫宋观清?”
安妈心内纳罕,少夫人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叫宋观清的人?殷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说“没什么,方才听老嬷嬷们说起,我随便问问。”
“你什么时候也爱关心起别人家的事了?”
安妈朝过来的顾南笙微微鞠躬,便默默退下。
“也不算关心,不过是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宋家小少爷的确叫宋观清,你认识他?”
尽管他语气柔和,殷萝还是感觉到隐隐的逼问,而自己居然红了脸,十分懊恼,本来没什么事,这不是更让人怀疑吗?
“我怎么会认识,先生多想了。”
顾南笙第一次看见她脸红窘迫的样子,心软下来,拍拍她的肩膀说“好了,别紧张,我也是随便问问而已,去吧。”
殷萝如获大赦,连忙转身离开。顾南笙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若有所思。
次日,一队兵带着枪冲进顾家,直到大堂,殷萝闻声急忙赶到,顾家二老和顾南笙也都赶来。
领头军官正昂首得意站在大堂中央,见二老面露不愉,大有下逐客令的意思,便皮笑肉不笑道“对不住,打扰您二老了,我也只是奉命前来贵府确认一件事。前日我们抓住了几个乱党,其中一位与贵府有些牵扯,因此过来确认一下。”
那军官便是仁县县长手下有名的辣手赵峥弘,为人阴狠毒辣,被他盯上绝非益事。
“顾家向来只做生意,从来不与什么‘乱党’相关,你要查尽管查,若真有其事,顾家必定协助,若没有,还请大人带兵离开,以后不要再来打扰。”
顾南笙语气冷硬,殷萝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得罪官府可不是好玩儿的。赵峥弘脸色登时拉下来,随即又得意笑起来,说“顾少爷先别把话说得这么绝,若没有十分的证据,我等又怎敢来打扰?”
军官胸有成竹,摸出一块翡翠镯子,眼神落到殷萝身上,殷萝霎时脸色苍白,那正是她从前捐出去的那块镯子。顾南笙和顾家二老惊讶不已,殷萝从小戴着的翡翠镯子怎么会落到官府手里。
顾南笙看向殷萝的手腕,果然空荡荡的,什么时候不见的,平日里竟没发现,不由得心一紧。
赵峥弘看众人反应异常,心里得意,料这镯子正是顾家的东西,口气亦硬起来。
“看来大家对这块镯子很是熟悉啊。”
顾南笙抚平心绪,镇静下来。“一块镯子而已,这样的镯子不止这一块,你怎么就认定是我顾家的东西?”
“据我所知,今年五月份,贵府少夫人向乱党捐了这块镯子,之后又与乱党交往甚密……”
“那不过是一群学生……”殷萝辩驳,却想起昨日老嬷嬷说的话,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顾南笙见她面色苍白,神情不安,伸手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就算是我夫人的东西。我夫人当时也并不知道那些学生就是乱党,至于与乱党交往甚密,更不可能,我夫人平日均在府中,极少出门,这恐怕是弄错了。”
“哈哈……我敢这么说自然是有人证物证,顾少爷只怕也难脱干系吧?还请少夫人和顾少爷跟我们走一趟,若真是冤枉的,我必定亲自互送二位回来陪个不是,若不是冤枉的……”
顾元贞在一旁暗自心虚,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与他相关。以殷萝的性子不会把他说出来,但藏在儿子儿媳身后,实在是妄自为人一场。正欲起身,顾老夫人恨他一眼,他身子一僵,猜到妻子已经知道了实情,更加心虚,只好打消念头,握紧拳头坐定下来。
赵峥弘皮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