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不甜,我娘从小就给我讲这个道理,尤其是感情,勉强不来。”福来不禁为蓉芮叹息,二十多岁的姑娘本该是如花似玉的年龄,活得最快乐,最美好,而她却只会因为得不到所爱的人处心积虑的害人性命,若用宝贵的时间来做正经事怕是早就成了董小姐那样的成功女性了。
“当初我逼着你和我睡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烦我?”沈钺之搂着他问,一晃他们都好了这么多年,孩子也都大了,真是老夫老妻了。
福来摇头:“没有,那时候不一样……我天生残障,又是个卖苦力的,怎么配得上沈老板,我不敢妄想。”
“你哪里残障?只是特殊而已,再说唱戏的也不是啥高尚行当,还有配不配一说,拉车赚钱反倒更干净……那女人死了,我们就能安生过日子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讲,咱两知道就好。”他说完关了灯,和亲爱的人相拥踏踏实实的睡觉去了。
这几年来,他们都遇到了很多坎坷,磨难甚至是生离死别,他相信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要让福来和孩子们幸福,哦,还有,一定再接再励生个闺女出来。
第二天傍晚,《白蛇传》还没开演的时候,佟福来便匆忙拿了一份报纸跑进了后台,放到了沈钺之跟前。
他拿起报纸,搜寻到了一条很消息“某舞厅舞女小巷深夜饮弹自杀”,看到新闻旁边的照片,他便知道这则消息报道的正是蓉芮被杀的事,那个男人做了手脚后蓉芮便成了合情合理的自杀。
“知道了。”他淡定的说着,放下了报纸。
福来听了他的话就没再说啥,但刚转头便发现吴老板傻呆呆的穿着行头心事重重的坐在镜子前。这位大概还在为了妻子的事发愁吧?
“璧凌,喝茶吗?”他走过去关心的问。
梨园小生抬头,不大好看的笑了笑:“不了,谢谢。”昨晚他又去了堂子,和月荷聊到了深夜,她给自己唱了几段时调,他从不知“青莲”会拉四胡,嗓子也那么好,两人相谈甚欢,但只要触及到敏感话题,她依然回避,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将她当做月荷,而非结发妻子。
“今晚唱完戏,一起出去两杯?”福来怕耽误吴老板追回妻子,所以才试探着问。
吴璧凌则摇头:“我约了人,改天吧。”他和月荷说好了今晚还见面的,绝对不能失约。
“行,等你闲下来的,我们这几天都没安排。”福来猜到他一定去堂子里找青莲了,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哦,听说去一次堂子要不少花销,璧凌虽然有些钱,但也架不住如此挥霍。
他点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从前他总是想尽千方百计的要和男人天长地久,忽略了家中的贤妻,后来他被藤田监禁,他才幡然悔悟,方才觉着青莲的可贵,如今妻子被拐卖做了娼妓,他为了追回青莲,成了嫖客,这简直比京戏还有意思!
就在这种恍恍惚惚的状态下,吴老板登上了戏台,但他居然没能全情投入,总是游离于戏外,疲于应付。
这一天的戏唱得算是不好不坏,虽说没出纰漏,完美主义的吴璧凌却很不满意,整场戏的水准都让自己拉下去了,卸妆的时候他还特意向沈钺之道了歉。
沈少校没说啥,反而好脾气的安慰,叮嘱他要好好的解决青莲的事,他却一脸茫然。
告别了沈钺之和福来,他便换了长衫坐着洋车来到戏园子外的小巷里,但还没走到大街边,就被一个站在马路中间的男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