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惹了一身骚
昌河停在西关旅社院内,两个公安一前一后进了值班室。[超多好看小说]将军肚威严地问,“找你们经理去。”
不大一会儿,那徐娘半老的女人笑嘻嘻来了,“耶,当谁呢,是派出所的同志。”
“有人举报你逼良为娼,收容mài_yín女。”将军肚说,“有没有”另一位公安便做起笔录来。
“天地良心。我可是守法经营的,是哪个瞎心烂肝花的胡说八道啦!”女老板蒙冤叫屈地说,“土地被政府征完了,办个旅社糊口,却又不得安生。”将军肚威严地回头审视起蓬头垢面的许俊岭,“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唆使少女mài_yín,还抢了我的钱。”许俊岭理直气壮地说,“不信走,我领你们看现场。”诬告反坐的理儿许俊岭懂,公安人员来了,非叫查封这黑店不可。领着公安人员朝昨晚他住的房间走,心里别提有多得意。哼,查了mài_yín黑窝救了四川女,也替我出口遭劫的恶气。妈的,我是谁,我是城中上了八年学的许俊岭。阴差阳错没考上大学,古代我还算个秀才哩。
笃笃笃。笃笃笃。门从里面插着,可怜的四川女肯定等他来解救她哩。
“喂,是我。警察叔叔来救你啦!”许俊岭夸功显能地叫着门,回头得意地看了眼女老板圆不像冬瓜,长不似苦瓜的脸。
门“哐啷”一声开了,披头散发的四川女坐在床上大放悲声。不及许俊岭开口,女老板响朗朗似空中打雷地说,“哎哟,这女子咋在这里。我看你可怜,收留当服务员。说好一个月下来,给你回家盘缠,你咋干这见不得人的事哩。”女老板喊着过去揭了被子道,“哎呀,不得了啦,女子下身成啥啦,快来看,甭放走这个流氓。”说话间,昨晚那一胖两瘦的汉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哗啦”围了上来。
“叫这四川妹子说,看是不是我。”许俊岭极力地分辩着,“这伙人还抢了我钱哩。”
“嘿,看你一份叫花子似地穷酸样儿。”一个瘦子讥笑着说,“你能从身上掏出一个子儿,要多少钱给你多少钱。”
“哼,你这阿嗒来的野兽,把人家女子糟踏成这样了。啊,畜牲都不如。”女老板一惊一乍地喊着。
“带走。派出所去。”
“大哥哟,说啥子我也走不动了。”四川女子一截面叶似地溜在了地上。许俊岭朝床上看了一眼,揉皱的床单上脏兮兮的全是一些秽物。
“说。到底咋回事”公安开始了审训。
“夜黑,他叫我住这儿。”四川女一指许俊岭,“他说要找公安大哥去。不晓得咋搞的,半夜了引来两个男人,也不开灯。说收了他的钱,就不歇气地闹我。我,我后来啥子都不知道了
“好呀,是谁叫你来砸我牌子的他给你了多少钱”女老板眨眼就扑了过来,朝许俊岭又打又抓地喊,“我不活人啦。全家都活不下去啦。”
“我……。”许俊岭是有口难辩呀。那女人哭喊着见公安要把许俊岭和四川女带走,就又转身像呵护自己女儿似地搂住四川女道,“好妹子,原说好月底送你回家,遭了这档子事,怪我这当姐的呀。走,我拉你医院看病去。病好了,我脱裤子当袄也要把你送回老家去。”一胖两瘦三个壮汉,背起四川女就出门走了。
“许俊岭——。”将军肚一声猛呵,吓得许俊岭打了个冷颤。许俊岭抬起头问,“同志,我该走了吧”
“还有些事需要你配合。”另一位公安合上记录夹,往昌河跟前走。
“走呀。”将军肚一摆头,跟在许俊岭身后。“走就走,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该剥去。”
昌河一溜烟穿过县城的北新街,往南一拐,就进了看守所。
许俊岭正疑惑间,身后又是一声,“进去吧。”
“这。我。”许俊岭转过身,一位持枪的武警站在面前,两个公安开上昌河走了。
约摸下午四点左右,许俊岭被带进一间审训室,莫名其妙地被审训一通后,审训人员提出两个条件供他选择。由于他嫖娼后又勇于举报,所以罚款五千元,如果不答应,就要拘留十五天。许俊岭长长地出了口气,眼前浮现出堂吉?珂德骑着赢马跟风车战斗的情形。
“蹲监狱吧。反正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许俊岭进了看守所。号子里也有强人,挨了一顿揍不算,手表也被抢走了。
十五天拘留期满,许俊岭被放了出来,垂头丧气地沿县河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春节的气氛已越来越浓,一文不名的他连路旁的游狗似乎也不如。太阳艳乍乍地照着,菜农们在一畦畦园子里下着各种上市的蔬菜。当前如何填饱肚子,成了许俊岭考虑的首要问题。
“大叔,要不要人帮忙”许俊岭掀起大棚蔬菜的草帘,一位年龄和许俊岭相仿的男子伸直腰,一挥手不耐烦地说,“去。去。”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许俊岭走出地堰,爬上河堤继续往前走。上学时县城及附近郊区他都转遍了。再往前走不到一里地的五家泉,那里尽是莲塘。快过年了,挖莲藕的活儿又脏又累,说不定混了嘴还能挣下去函谷县红鱼岭金矿的盘缠费。
“谁要打工哩——。”五家泉的莲塘果真已经开挖了。他们有的全身上下都穿着皮外套,有的只穿了皮裤子,还有的就穿双雨靴在黑泥里挖白生生的莲藕。许俊岭顾不了许多,沿着一家一户莲塘接连的小径边走边喊,“谁要打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