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远处长廊上环佩叮咚,一个身穿浅绿衣裙的女子,扶着两个青衣丫鬟,款款行来。韦小宝一眼就看出这三个人,正是玉蕾和萍花、蓼花,但她们脸上,都已戴了面具。女子脸上,只要薄薄的施上一层脂粉,该红的地方红,该白的地方白,就不容易瞧得出来。男人可不同了,你戴了面具,总不能淡妆浓抹,涂脂抹粉,人家看到你一张死板板的面孔,一眼就可瞧出来。
玉蕾人还未到,一阵香风,先飘了过来。她缓步穿过长廊,走到近前,一眼瞧到百花帮主身边坐着的韦小宝,不觉微微一怔!她没想到,韦小宝这么快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她看了韦小宝,就无暇再去看阶前站着的三个人,目光渐渐低了下去,细碎莲步,显得有些急促。走近百花帮主身边,低低的说道:“大姊,是你叫我的么?”直到此时,她才目露惊异的瞥了郝飞鹏三人一眼,接着问道:“他们是谁?怎么跑到咱们花园里来了?”
百花帮主含笑道:“他们是飞鹰教的人。从安庆一路跟踪你下来的。”郝飞鹏和他两个义弟,六道眼神,冷肃的盯注在玉蕾身上,没有说话。
玉蕾又横了他们一眼,忽然冷笑道:“我们花家从没和江湖上的人有什么过节,他们干么要跟踪小妹?”
郝飞鹏阴森的道:“你就是玉蕾?”
蓼花叱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姑娘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郝飞鹏怪笑一声道:“你们三个难道不是从绝尘山庄逃出来的?”
萍花抢着道:“你们才是从绝子绝孙山庄逃出来的。”她敢情因自己说的可笑,不禁诘的笑出声来了。
郝飞鹏双目精光进肘,一般冷肃,哼道:“江湖道上,各帮各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岂不欺人大甚?”
玉蕾气愤的道:“大姐,这人在胡说些什么?”
郝飞鹏道:“老夫今日是向贵姐妹讨个公道来的。”
好久没有开口的玉兰这时忽然插口道:“你怎不说是上门寻事来的?”
郝飞鹏嘿嘿阴笑道:“飞鹰教不是寻常帮派,也并不怕事,但为了顾全江湖义气,老夫对姑娘说的上门寻事四字,还须加以修正。”
玉兰道:“如何修正?”
郝飞鹏道:“老夫来意,只希望姑娘们把韦小宝交与老夫带走,不伤两家和气。”
百花帮主唁的一声娇笑,道:“看来咱们两家的和气是伤定了。”
郝飞鹏脸色微变,阴侧侧笑道:“如此说,姑娘是不肯交还韦小宝了?”
百花帮主淡淡说道:“我们交不出韦小宝,这和气不就伤定了么?”
郝飞鹏点点头道:“老夫一再表明态度,只是为了息事宁人,并非怕事……”
百花帮主道:“我们说韦小宝不是我们掳来的,你郝堂主也不会见信,那你只管搜好了。”
玉兰愤然道:“大姐,人家不怕事,我们也不必怕事,花家庄院若是任人来搜,我们姐妹以后还能在江湖上走动么?”
玉蕾接口道:“是啊,他们既不按江湖规矩,投帖拜山,擅自闯到咱们花园来,还口发狂言,盛势韦人,根本没把咱们花家姐妹放在眼里,这种人还和他们客气什么?”
郝飞鹏沉笑道:“姑娘所谓不客气,又当如何?”
玉兰平静的道:“咱们也不为己甚,只是要三位屈留几天,等你们飞鹰教首领亲自来赔个礼,即可放人。”
郝飞鹏脸色一变,仰首向天,怪笑道:“姑娘口气不小,就凭你们能把老夫三人留下来么?”
只听另一个女子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难道你们还想走么?”
但见从对面一座假山洞中,走出一个身穿绿衣的少女,经边插一朵梅花,手仗长剑,缓步而来。走到花厅前五丈来远,便自停步。这绿衣少女身后,紧随着四个一身劲装,手执长剑的青衣女子。绿衣女子脚下一停,她们便一字排开,抱剑肃立。就在绿衣少女现身的同时,东首花径上,也走出一个一身红衣的少女,鬃边插着一朵桃花,也是手仗长剑,身后同样四个劲装的青衣少女。西首花径上也走出一个身着黄衣的少女,鬓边插一朵菊花,身后也跟着四个劲装青衣女子。她们也同样走到离厅前四五丈处站定,身后四个劲装女子,同样一字排开,抱剑肃立。这一来,正好把郝飞鹏三人远远围在中间。韦小宝心中暗忖道:“这三位姑娘,鬓边都插着花朵,分明是一种记号,如以花名来做她们名字,那么穿绿衣的应是梅花,穿红的是桃花,穿黄衣的是菊花了。”
郝飞鹏目光冷森,朝四下一瞥,嘿嘿干笑道:“就是这点阵仗么?”他身为飞鹰教内三堂堂主,数十年来,见识过多少阵仗,自然不会把百花帮这些人放在眼里。
玉兰当阶而立,微笑道:“你们如是心中不服,那就不妨动手试试。”
郝飞鹏道:“不错,老夫是要动手试试。”
梅花〔绿衣少女〕笑道:“红脸老头,你不肯束手自缚,那就领教姑娘几剑吧。”
站在郝飞鹏右首的青衣中年汉子柏奇寒目中冷芒飞闪,说道:“堂主,兄弟来会会她。”
郝飞鹏微一颔首道:“好,你小心些。”
柏奇寒刷的一声,从肩头撤下长剑,脸上一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