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哪疼?哪出血了?”
她抬起来身子,侧了侧头。
只见她耳朵根和脖子都是血,他赶紧拨开头发检查,暂时发现后颈一大片擦伤,并且开始红肿。
还有两处冒血珠子,似乎有更深的伤口。
“你坐下,”他扶着她做到门口的石阶上,按着伤口继续说:“我进屋去拿车钥匙,你等着我。”
“特别疼……”
“肚子疼吗?”
她感觉了一下,连连摇头,解释说:“头疼……头晕……”
“这就去医院,坐在这别动。”
他说完便往屋里跑,她还有些发懵,双手撑着地面,紧抿住嘴唇。
没两分钟他就拎着外套钱包出来,另一手还拿了医用纱布,蹲下身,轻轻按住她的伤口。
他站起来,走到车边开了车门又拐回来。
赵和怡握住他的手,说了句:“去医院啊?这一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去医院,缓过来了也要去,”他扶起来她,手上一用力,直接把人横抱起来。
“纱布呢?自己按着点,”他把她放进去,帮她扣好安全带,再次低声确认,“按住了?”
“嗯。”
驰程赶紧上了车,打方向盘倒出去,然后疾驰而去。
她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一到折腾没了力气,路上尤其安分,抿着嘴,低着头,侧对着他,眼睛眨也不眨。
他说了句:“到了。”
她慢半拍地抬眼往外扫了一眼,驰程找到停车位,熄了火又开门扶她。
她虚软无力,随着他往急诊室去。
医生检查了下,帮她止血处理伤口,伤口止住血又被推出去做脑部检查。
忙前忙后,医生才得出结论:“轻微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几天,别得并无大碍。”
驰程松了口气,赶紧去办住院手续。
折腾到这里已经是半夜两三点的光景,赵和怡挨不住,躺在病床了昏昏沉沉睡过去。
驰程从外面回来,一进病房就瞧见她别扭地侧着头,睡得不□□稳。
拉了把椅子,紧挨着床沿坐下,看到她胳膊露在被子外头,拿起来往里放,她手指头上还有淡淡地血渍没清理,更衬得手指节细白。
他掂着握了握,被某个硬东西硌了一下,翻过来她的手背,就瞧见那枚她一直不怎么入眼的金镶翡翠戒指,泛着微弱的光亮。
他忍不住摘了下来,对着光打量,用拇指轻轻磋磨了好几下,愣了愣神儿,最后又给她带回去。
这东西虽然不值个十几二十万,但是七八万应该还是有的。
他家里往上三辈做过地主,后来因为长辈抽大@烟,家道中落,值钱得东西七七八八,基本变卖,再后来又赶上斗地主,能传下来的东西少之又少,除了这戒指就剩下四五块大洋。
小的时候,老太太给了他两块大洋让他放着,说是稀罕玩意儿,留个纪念。后来也不晓得丢到哪去了。这么一回想,她手上这枚戒指,还算是长命的。再加上这十来年翡翠价格疯长,原本没那么值钱的东西,自然也就值钱了。
驰程又守了一会儿,有些犯困,出去抽了根烟又回来,后半夜也没听她要水喝或者什么,他熬不住眯了几个小时。
六点多,天稍微有些泛亮,他便醒了过来,抖了抖发麻的胳膊腿,站起来活动筋骨。
驰家花园里一片狼藉,早晨驰守娟和老太太起床自然能瞧见。
电话早早追过来,火急火燎,吓得不成。
驰程不紧不慢地安慰说:“没什么事,别自个吓唬自个了,都好好的呢……她估计累坏了,现在还没醒。”
那边说要煮汤送过来,问他哪个医院哪个病房。
驰程回答了那边才放心。他用凉水洗了把脸,走到门外低声给孙淑梅打电话,让她赶紧收拾了要用的东西过来医院。
赵和怡到了八点还没醒,睡得特别香甜。
驰守娟搀扶着老太太过来,手机还提着保温桶,老太太一见驰程眼眶就红了,走过来捶了他几下,咬牙切齿地说:“怎么照顾人的?怎么照顾人的!打昨天她一进门我就瞧出来你故意甩脸子——你看院子里那车把围栏撞成什么样了!我光是想想就害怕——”
驰程赶忙说:“没事了,您别哭啊……就是看着吓人……”
老太太不听,态度不满地瞪了几眼,又问:“人呢?”
“睡着呢。”
驰程接过来保温桶,劝说:“您回去吧,一大把年纪了,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现在这边用不着人,她估计还得睡一会儿。”
老太太嘴上嫌弃,心里还是疼孙子,冷言冷语地说:“一会儿自己盛一碗喝了……眼窝子都熬黑了。”
驰程忙答应了,驰守娟也跟着劝了两句,老太太这才回去。
驰程这边有个大项目要谈,一个小时来了五六通电话。他面上也不急,拿起来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
等到九点多,孙淑梅推门进来,他这才站起来。
可能觉得这边有了照应,一时半刻出不了岔子,赶紧仔细地交代了一番,拿起来外套边打电话边脚步匆匆地走了。
驰程开了车,路上紧赶慢赶,这才踩着点赶上。谈完工作已经是十一点,驰程把人打发走,从六点到现在,终于有时间歇口气。
他呷了咖啡润嗓子,然后摸出来电话给孙淑梅打过去。
那边刚喊了句“驰先生”,手机就被别人抢走,“驰总?您找谁啊?”
驰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