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黎,如果我答应你的事情食言了,你会怪我吗?”
我紧抓着她的手:“会,但我会给你弥补的机会。”
到站,她扶着我下车,却又在公交车开动的那一刻突然转身上去,我还没恍过神来,她就已经消失在我面前。
韩野和傅少川在公交站台等我们,但张路转身太快,我们都来不及反应,傅少川都懵掉了,等他回神过来,我收到了张路给我发的信息:
“有他接手,我很放心,等着我,我会回来的,疗好伤就回来,我永远爱你。”
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傅少川早已迈开长腿,追着公交车狂奔而去。
☆、183.你听,雨落的声音
张路离开的第二天,深秋的雨水缱绻而来,似乎要诉说那难尽的缠绵。
在傅少川的东奔西跑以及小措的帮助下,湘泽实业虽然还有着一堆的问题要处理,但好在不论是银行贷款还是公司内部,都已经趋向于正常的轨道,韩野将要面临的是如何更好的经营公司,癌症晚期的韩泽听到这个消息,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整个人都洋溢着笑脸。
医生说,他每天早起都会对自己说一句话,不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孙儿出生的那一刻,才能咽下那口气。
我们都明白,薇姐在世的时候,韩泽一心扑在事业上,从来没有陪在薇姐身边享受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现在生命垂危,他想给天堂之上的薇姐带去一个好消息。
我们能做的,就是多一点的陪伴。
也许是张路最终的决绝离去让傅少川幡然醒悟了,他不再日夜陪伴陈晓毓,给她请了一流的医疗团队和护理团队,同时也在积极处理公司接下来几个月的事物,听韩野说,他准备去寻找张路,不管她在哪儿,他都要找到她,欠她的交代,迟早都要给。
我只能感慨一声,男人永远都是后知后觉的动物。
只可惜我不能断定是否每一个后知后觉的男人都能拥有还停留在原地的那个女人。
张路走了多远,我们谁都不知道。
但是这天夜里,狂风吹打着窗户,韩野在看书,我洗漱完出来,看见微信上收到一张图片,是张路发给我的,她坐在绿皮车厢里,安静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夕阳西下的余晖照耀在她干脆利落的短发上,我从未看过张路如此沉静的一面,我记得她以前说过,如果她受了伤,最想去的地方是西藏。
不知道她是否成行,人的一生总要有一次忘却一切的旅行,而西藏,是必选之一。
我的预产期是十二月一号,姚远为了这个孩子,已经将今年的一切行程都作废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只觉得天凉的太快,一眨眼就到了手脚冰冷的季节,睡前韩野给我暖好了脚,但半夜我还是被冷醒了,那种冷由心而起,说不上来为什么。
早起的时候收到的第一个消息,是好事儿。
杨铎打来的,徐佳怡已经醒了,医生对她进行了全面的检查,胎儿三个半月,一切正常,只是她在病床上躺了太久,可能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回国。
这对我们而言,无疑是这一段阴沉的时光里唯一的一线光亮。
为了回国之后的生活,杨铎拜托我们在碧桂园给他看房子,我本以为他回来后,中国区的业务重任就会从我肩上卸下来,但杨铎却表示回国只是为了让徐佳怡和我们更好的在一起,并非为了工作。
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重任,但我的产假却一直休到了一年以后。
最让我犯难的是,沈洋大清早就把所有的工作都和谭君交接了,至此,谭君正式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在我产假期间,我所有的工作都由他来帮我代做,而我只需要在背后出谋划策便可。
我更担心的是沈洋今后的生活,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要赡养,还有领养的孩子要抚养成人,所以我极力的劝说沈洋成为我的助理,但他却心意已决。
“黎黎,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可能你会觉得我没有人情味,但我真的不喜欢这种南征北战的生活,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就想回归家庭,陪在孩子身边,陪在母亲身边,那些所谓的雄心壮志,都比不过实实在在的生活。”
看着沙发里一脸坚定的沈洋,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刚毅,这和从前畏畏缩缩的沈洋相比,让人看着舒服多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虽然说作为我的助理可能工资不够你大富大贵的。好歹也能让你养家糊口,加上你的业务能力,提前那方面我可以跟杨董申请再调高一点。”
我才说出口,沈洋就笑了:
“曾黎,我实话跟你说吧,之前我总想着要恕罪,替自己恕罪,替余妃恕罪。她毕竟是我爱过的姑娘,虽然她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我尽全力的去爱过她,我不后悔,现在我就想过自己的生活,没有忏悔,没有救赎,只有简单和平淡。”
其实我也知道,不论是杨铎还是公司里的人都向我反映过,沈洋在外面并不被人看好,一些戳脊梁骨的人都在背后说他是个吃软饭的,而且吃的还是前妻这碗软饭。
所以我也没有再强迫他,轻松一笑,伸出右手:
“夫妻五年,同事一场,握个手吧。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亲人,只有亲情,没有亏欠。”
沈洋也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温热的手紧握着我:
“曾黎,你是个善良的女人,谢谢你。”
后来我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