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侍候的丫环婆子听到动静闯进去,见得苗明远已经被吓的面色苍白,坐在那里直发愣,那女子已经被扒的只剩一身小衣,满脸鲜血委顿在地,已经香消玉殒了。
闹出事来,苗明远房里的丫环婆子见瞒不住了,这才忙忙报到了苗夫人处。苗夫人还未过来,苗老太太也得到了消息,拄着拐棍往苗明远院里赶,嘴里念叨着:“……这个不长眼的贱人,可别吓着了远哥儿!”
苗老太太进了孙子的房间,见到地下还躺着个死人,而苗明远两眼发直只着中衣坐在床上,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将孙子搂进怀里不住安慰,等到苗夫人过来之后,那女子已经被抬了下去,房里地毯都换了,连柱子上的血迹都打扫干净了。
苗夫人得到消息也被儿子胡闹的行径给吓住了,她的第一反应是先找丈夫想办法遮掩此事,因次派个人往前院书院去寻苗胜,结果苗胜出门去了,这一来一回就比苗老太太晚了。
苗胜当夜回家,全家人齐齐候着,苗老太太比苗明远还憔悴,一手搂着孙子勒令苗胜:“你往日在外面得意,今儿阿远倒霉碰上了事儿,你必得想法子抹平了,不然我可不依!”
当夜还未如何,此次一大早苗家大门就被人堵起来了,死者的家人找了过来,堵在苗家大门口讨人。
苗家人早被下令封口,就连守门的也缩成了鹌鹑,大门紧闭,没了往日的嚣张。
死去的女子是城东李秀才的女儿玉娘。李秀才在城东开着个蒙童馆糊口度日,家中二子一女,最小的女儿正是玉娘。
李秀才虽是个书生,但为人有情有义,与附近邻居多有来往,女儿出门去买绣花的丝线,到了日落还未回来,便发动邻居四下寻找,遇上宵禁的只能回家。天色未明就又开始四处寻找,最后总算找到了当时目睹玉娘被绑的目击者,这才找到了苗府。
李家人听得玉娘被苗胜之子带走,心中已经暗道不好。只是李秀才虽穷,却对女儿极好,又有些读书人的风骨,万没有让女儿放着正头娘子不做而去攀附苗家,这才纠集了一帮邻居亲朋前来苗家讨人。
魏帝派人前去北镇抚司召苗胜入宫,苗胜只觉得惊魂未定,还当苗明远事发。他家被李家人将大门口堵的严严实实,他自己一大早是从下人出入的后门出来的。到得外面远远隔着一条街瞧了眼自家大门口,见被围的严严实实,顿时心惊不已。
苗胜在北镇抚司不知道做了多少冤案,但每件都能自圆其说,替对方安上罪名,还能踩着对方的鲜血尸首去换取魏帝的信任,唯独李玉娘之事,完全脱出了他的掌控,一时十分被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80章
第八十章
苗胜顶着一头的冷汗进宫之后,才得知魏帝所召,并非为着苗明远之事,而是为着东宫与闫国熹太过亲近。当然,魏帝说的十分委婉:“朕听闻太子初出宫之时,便前往国舅府,想来甥舅之间有许多话要说。只是国之储君,若凡事太过倚重臣子而少决断,倒让朕放心不下……”
苗胜这些年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揣摩帝心,他虽被匆忙急召入宫,但本能却让他立刻就调动了大脑,开始疯狂运转,思考魏帝话中之意。
——陛下这是对太子亲近国舅有意见了?
这些年,苗胜没少在魏帝的授意之下撕咬臣子。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不太敢放开手脚,但次数多了便渐渐摸到了规律。孙鼎如的事情让苗胜彻底得罪了闫国熹,如果以前两人还算得亲近,偶尔有些小忙,苗胜抬抬手就放过去了,闫国熹也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帮苗胜说说好话,或者授意心腹为苗胜在朝堂上开脱,在外人看来这两人交情匪浅,但科考舞弊案等于让两人彻底撕破了脸。
苗胜一直都心里明白,他最大的靠山不是哪位朝廷重臣,而是魏帝。只有魏帝的宠信才是他在朝中立足的根本。
他小心翼翼道:“也许……是太子殿下在东宫闷了,许久未出宫,正好出宫散散心。”
苗胜自信离间臣子与魏帝的信任容易,但事关天家父子,谁知道哪一日魏帝会不会想起太子往日的好,到时候他则里外不是人。况且他还能从魏帝的话里听出点意思,太子若有不好,那都是国舅教唆的。
做父亲的有护短心理,苗胜也完全能够理解。苗明远就算闯出天大的祸事,苗老太太还觉得是旁人之过,自己家孙儿是个好孩子。若非苗家此刻在风口浪尖,苗胜都要将跟着苗明远的一干家仆杖毙。况且太子并未做出不可饶恕之事,魏帝不满的只是太子与国舅过从甚密,他这个做父皇的反倒靠了后。
太子将来若有不好之处,甚或做出违逆魏帝之举,到时候恐怕都是国舅以及太子太傅的错,与太子关系不大。
魏帝冷哼一声:“宫外散心的地方有得是!”
苗胜噤了声,一边揣测魏帝的心理,一边哀叹自己的儿子。他从家里抽身出来,也不知道家里那一团乱麻如何收场。这会功夫脑子里已经想了几十条计策,苦于不能脱身回去处理。
宫里魏帝召了苗胜面授机宜之时,宫外的苗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李家人留了一部分人堵住了苗家大门,另分了人前去京兆衙门递状纸。
京兆接到状纸,原本春困懒懒,但看到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