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终究只是回忆,也庆幸,只是回忆。
看着眼前正在和键盘战斗的莫可惜,尚阅笑了,雨过天晴,云淡风轻。
再一次感叹,“置之死地而后生”和“祸兮福之所倚”这两句话,果然所言不假。
“你在想什么?”看到他恍惚的样子,莫可惜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尚阅轻笑着用手圈住她的手,回答:“没什么,就是在想,我要是能更早一点遇到你,该有多好。”
“早不定是好事,晚也不一定是坏事。”莫可惜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要脸地回:“何况,我觉得我们是,不早不晚刚刚好。”
就像张爱玲小说里说的那样,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尚阅释然地笑着,心想也是,如果更早一些,他可能更没有那个勇气去靠近她。
太早,是不敢,太晚,是不能。似乎也只有那个青涩而莽撞的年纪,才能把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串联在一起。
“收工啦!”
不远处传来的一声欢呼打断了两人的甜言蜜语,莫可惜一愣,这才想起工作人员都还没走呢。
看到工作人员都一个个默契地站了起来,莫可惜定睛一看,才发现季仲谦一反来时的闲适,表情严肃地快步走了出去,甚至没有向旁边的人给予一丝丝的关注。
而童粤跟在他身后,踩着裸色高跟鞋,同样也是一脸的急切。
同样的行动,却给了莫可惜不一样的感觉,如果说前者是冷酷的话,那么后者,就是担忧。
“嗯,他们一定有非比寻常的关系,我相信我的直觉。”莫可惜再次断言。
尚阅轻笑着没有当真,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附和道:“那你能不能用直觉,猜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嗯……”莫可惜咬着唇思索了一番,突然眯眼笑得一脸阴险,“想亲我。”
“咳。”尚阅囧。
“我猜的不对哦?”莫可惜的脸色顿时青了一度。
尚阅没有说话,再次仗着面前电脑的遮挡,直截了当地用行动,表达了对她的直觉的佩服。
刚坐上车后座的季仲谦,余光瞥过一旁的窗户,透过已经带着些昏暗的夜色,一眼就看见了窗内刺眼的一幕,拳头不由得握得死紧。
察觉到他的表情不对,童粤也凑过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低笑着轻哼了一声,嘲讽道:“这算挑衅吗?我就说吧,尚阅这个男人,不是这么容易打倒的。”
“为什么?”
“因为他曾一无所有过,就算输了,不过也就是再来一次罢了。但你不是,你的一生太过顺风顺水,从来不曾试过失败的滋味,季仲谦,我打赌,你不敢输。”
“那你呢?”季仲谦这才收回视线,冷笑着反问:“你也曾一无所有过,为何做事还总留下余地?”
“什么意思?”
“为什么把手链还给他?你要想赢,这条手链是你唯一的筹码。”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赢?”童粤伸手摘下墨镜,庆幸夜色掩盖了所有的情绪,“你忘了吗?我只是你的棋子,而棋子,是没有情绪的,包括输赢的yù_wàng。我要赢,不过是你想赢,而已。”
季仲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的讶异,他从没有和她细谈过这件事,他也一直以为,她是爱着尚阅的,毕竟他让她做的事情,她都一件不差的做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乐意,那又是什么力量,能驱使她去做这些事情?
“你不爱他?”
“所谓没有情绪,就包括了,没有情爱的思想。”
“哦?”季仲谦突然扯了扯嘴角,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纯属玩笑,“那我呢?”
童粤不动声色地僵直了身躯,语气生硬地反问:“什么意思?”
“你不爱他,那我呢?”他第一次,用尽了所有的精力去直视她的眼睛,就因为想找出一个答案。亦可以说,纯属好奇,好奇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说一般,没有感情。
童粤愣了许久,最后只是自言自语地吐出了一句轻斥:“神经。”
说完,便转过了头,没有再看他,右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了手提包的包带。
仲谦不由得眯了眯眼,话虽无心,却听者有意。
沉默无语,黑色的保时捷一路顺行,直到开进了一幢豪宅的地下车库,童粤下了车,本能性地带上了口罩。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童粤回头看到车里表情严肃的季仲谦,她知道,他在等她开口。
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在他面前,她一向只有顺从的份。
“我无话可说。”她站在车窗前,低下了头。
季仲谦冷冷地盯着她,好一会儿,突然伸手,缓缓地摘下了她口罩一边的细绳,难得素颜的她,此刻近看,居然丝毫不比浓妆艳抹时逊色。
抬起她的下巴,透过车库里的灯光,季仲谦细细打量了一番,突然得出了一个结论:“你素颜时更好看。”
“嗯?”童粤的心头猛烈一撞,本能地侧开了头。
今天的他,太过反常,她知道,他只是在测试她,她知道,她应该装出冷酷而无情的样子,但即使这样,她似乎还是无法做到。
“你输了。”季仲谦摸了摸她带着一丝红潮的柔润脸庞,嘴角笑得失望而带着一丝嘲讽。
“对不起。”
“有了自主意识的棋子,我不需要。”
“我……”这段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