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见悸动
显然此处于他是个陌生的地方,然再看房间里布置之物,虽旧却依旧华美,才想起来自己依旧在秦宫。
昨夜的记忆飞快地闪回在脑海,最后定格住一名女子姣好的身影。
那女子一身浅色罗裳,浑身气质若堕凡的玄女,然那眉目间浮动的笑意,却又明丽似肆意盛放的大丽花。
那般复杂而矛盾的气质混合在一个女子身上,铸就了那样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子。
女子身上的气息十分好闻,哪怕在他昏迷之中,也依旧顽强地闯进他的梦境里,化开冰雪,驱逐黑暗。
下一刻他低头,看见了趴在床边的秦无衣。她的双手难得规矩地枕在脸下,呼吸均匀得让人羡慕。
阳光透过小窗,柔柔地勾勒着秦无衣熟睡的侧脸,点着她莹莹如玉的鼻尖,轻轻地抚着她光滑的脖颈。就连她秀美而细长的眉,都似有暖阳轻轻跳跃。
她的睡颜,那么安谧,如婴儿一般毫无防备。好像就在这一刻,全世界,乃至时间,都静止。风里传来暖意,暖得好像要开花。
黑衣人伸出手,仿佛想触碰一个遥远的梦。
就在这时候,秦无衣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忽然咂了砸嘴。
黑衣人一惊,眼神一闪,寒冷的冰雪重新覆盖了眼底,好像方才一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悸动不复存在。
黑衣人转手从腰间扯下一枚青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秦无衣手边。随即掣了剑,起身,出了清凉殿。
秋日的晨风撩起黑衣人额边的两缕黑发,他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日光里。
徒留秦无衣手边的那枚青玉,阳光里泛着丝丝神秘的紫光,好像在暗暗诉说着,一个来自远古的秘密。
……
日头愈高。绿萝宫,青瑶殿。
秦绿萝独坐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独自飘零的枯叶,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圈一红便滚下泪来。
那晶莹的泪水划过绿萝公主凝脂一般的雪肤,仿佛秋叶上凝住的秋露,美则美矣,却伤心。
“绿萝公主,微臣看您误会了,微臣一直将您当做妹妹看待,毕竟咱们一起长大……”
“微臣深知自己配不上高贵的您,只是您难过伤心的时候,还是可以来找微臣,微臣任何时候都在公主的身后,但是,这不关男女情感……”
秦绿萝狠狠地擦拭着面上的泪水,那泪水滚烫得仿佛能灼伤人的心,却无论如何止也止不住。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忍心拒绝一个这样的她?
她那么爱他,这么多年来,她放弃了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地位,只为他一个人倾心,只以他一个人的喜怒为喜怒,到头来却怎么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呢?
“公主,王后来看您了。”丫鬟雪盏悄悄递来一方绣了秋菊的帕子。
秦绿萝忙接过拭了泪,勉强换了张脸起身迎接。
彼时王后精神不佳,施了厚厚的脂粉才稍稍掩饰过去。
秦绿萝上前扶住王后,声音里极力掩饰,却还是带着哭腔:“母后,您身体不适,就别过来了。绿萝本想着早起去看看母后,又怕扰了母后,这才罢。不想母后竟亲自过来。”
王后心疼地看着秦绿萝红肿的眼睛,忙忙道:“快让母后看看,究竟伤哪儿了?”
“也没伤哪儿……”秦绿萝有些躲闪,暗暗侧过身去,将左袖子拉低,“不过是小伤罢了,并不很严重。您就别看了。”
王后却一眼看见秦绿萝包扎得馒头似的左手,裹着一层又一层纱布仍旧殷出的血迹顿时刺痛了王后的眼。
王后再欲查看,又被秦绿萝躲了过去;“哎呀母后,那刺客不过就是不小心划伤了女儿的手。女儿也没让他吃亏,在他手上也划了一刀,您就别瞎担心了。”
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一变。
“这怎么能叫瞎操心呢?”王后听着这话却刺耳。她统共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头胎生下的男儿不足月就夭折了,她如今全身心可都挂着这个女儿了。
秦绿萝微白了脸色,忙忙欲岔开话题:“母后,咱们不聊这个了……”
“怎么能不聊这个呢?有人想伤本宫的女儿,本宫岂能让她逍遥法外?你快告诉母后,昨儿个,那个刺客究竟是男是女?”王后抓着绿萝公主的手,神情颇有些激动。
“是男是女?”秦绿萝看着王后似乎知道了什么的眼神,忽然有些心惊。是男如何?是女又如何?冷不丁的,那么多问题,王后为何只挑这么一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