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嬷嬷,你在干什么呢?”一个身穿粉色夹袄的小丫鬟捧着铜盆从里间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躲在门帘后的石嬷嬷。
“哎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石嬷嬷当即吓得身子一软,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小丫鬟见状,先是唬了一跳,然后立马放下手中的铜盆,飞快地冲到了石嬷嬷的身边,一边伸手将对方从地上扶起来,一边带着几分小心地道:“石嬷嬷你怎么样,有没有摔着什么地方?”
“死丫头,你在吓谁呢!”石嬷嬷站起身,顾不上被摔疼了的屁股,伸手就狠狠在小丫鬟的手臂上拧了一圈。
“石嬷嬷饶命!”小丫鬟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却也不敢多躲,只能弯着身子眼带水汽地小声求饶。
石嬷嬷还没从刚才躲在门帘后看到的那一幕中彻底回神,听着小丫鬟的求饶声心中也是一阵厌烦,干脆又在对方手臂上泄愤般地拧了好几下。
那小丫鬟受了无妄之灾,自知得罪不起石嬷嬷,纵然疼得眼泪都已经掉了下来,也只得死死忍着,小声抽泣着不敢大声叫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石嬷嬷终于暂且平复了心中的波澜,松开自己的手,瞪着小丫鬟,没好气地道:“你不在里间伺候小姐,跑到外头来干什么,莫不是想要趁乱偷懒?”
“没……”小丫鬟抹了一把眼泪,指了一下放在旁边的铜盆,委屈道,“小姐身上发了汗,奴婢正要去换一盆干净的水。”
“那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石嬷嬷怒道。
小丫鬟身子一抖,也不敢多说,低着头对石嬷嬷福了福身,重新端起铜盆,飞快地撩起门帘出去了。
石嬷嬷站在外间侧耳听了听,待确定小丫鬟已经走远了,外头除了风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后,这才捂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乖乖,差一点就坏事儿了!
要是被二爷发现她躲在门帘后偷看,回头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想着魏玄惩治下人的那些手段,石嬷嬷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嬷嬷,石嬷嬷……”这时,另一个穿着绿色夹袄的小丫鬟从里间探出头,对着石嬷嬷招了招手,轻声道,“石嬷嬷快来,小姐找你呢!”
“这就来!”石嬷嬷闻言,也不敢多耽搁,伸手拍了拍衣摆,快步走进了里间。
经过刚才一通忙活,里间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慌乱,丫鬟婆子各司其职,小丫鬟们伺候邵雁容服了药,又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之后便退了出去,只留下石嬷嬷一人守在床前。
“咳咳咳……”邵雁容半靠在床上的靠枕上,拿着锦帕捂着嘴轻咳了几声,看着立在床前的石嬷嬷,气息不稳地道,“哥哥呢,我刚才好像听到哥哥来了,他在哪里?”
“回小姐的话,二爷这会儿正在厢房招呼隔壁庄子上的徐三小姐。”石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
“徐三小姐?”听到石嬷嬷的话,邵雁容咳嗽的声音一顿,忽的想起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在床边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不由追问道,“哪个徐三小姐,她怎么会在我们庄子上,为什么还要哥哥去招呼她?”
石嬷嬷见邵雁容问得急,深知自家小姐对二爷的事情一向关心,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低声解释道:“小姐昨夜开始发烧,整个人咳嗽的厉害,咱们庄子上没有大夫,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法进城去请人,奴婢怕小姐出事,一着急就自作主张去隔壁求助了。至于二爷……也是奴婢昨儿自作主张送信去请的。”
“你没事给哥哥送信干什么?”邵雁容皱眉,苍白的脸上露出脸上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
“奴婢也是担心小姐你啊!”石嬷嬷躬着身子,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道,“二爷早就交代了,小姐身子要是不爽利,一定要通知他。奴婢琢磨着这几天天气不太好,怕小姐有个万一,这才派人去请了二爷,哪知昨天二爷一直没回府,所以直到今天早上才赶过来。”
“都让你们不要为一点小事就去惊动哥哥了。”邵雁容轻叹一声,略带责怪地对着石嬷嬷道。
石嬷嬷哪里会分不清邵雁容到底是真责怪还是假责怪,不过为了全对方的脸面,还是十分配合地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认错道:“都是奴婢关心则乱,请小姐责罚。”
“算了。”邵雁容摇了摇头,“下次记着不可在这样就是了。”
“是,奴婢记着了。”石嬷嬷嘴里答应得爽快,心里还是打定了主意,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一样要早点让人去通知魏玄。
邵雁容捏着手中的锦帕,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胸,顺了顺气之后,又接着道:“照你的意思,是那位小姐带了人缓了我的病情,所以哥哥这会儿才去厢房招呼她的?”
“这……”石嬷嬷顿了顿,偷偷地瞄了邵雁容一眼,然后垂下眼睑,低着头道,“隔壁庄子上也没有大夫,小姐的咳嗽是徐三小姐缓住的。当时小姐咳得都晕过去了,是徐三小姐施针救醒了小姐,然后还给了奴婢一些药丸让小姐服下。”
“徐三小姐施的针?”邵雁容先是一愣,随即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石嬷嬷,沉声道,“你说的徐三小姐到底哪家的小姐?”
“具体是哪家的小姐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京城中一户姓徐的官宦人家的千金,家中排行第三。”石嬷嬷被邵雁容的动作吓了一跳,见对方神情严肃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