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锁在电话里喷我,我也懒得和他说什么。
好日子过了没几天,解铃给我打电话,让我到中心医院来,有急事。
我到阳台看了一眼,喵喵师父又不知去哪鬼混了,这只猫比我这个大活人都自在,有时候我都羡慕,恨不得自己也是只猫,穿墙越脊,专门扒女澡堂的墙头。
解铃的召唤,不能不听啊。我穿好衣服,去了中心医院。
到了约定的病房,这里是高级私人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看样子已经没有了知觉,脸上扣着氧气罩。旁边坐着一个胖大嫂,拿着手巾哭哭啼啼的。这大嫂还领着个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非常懂事,用小手给妈妈擦眼泪,说:“妈妈,别哭了,爸爸会没事的。”
解铃站在病床的那一边,插着双手,眉头紧锁,眼神中尽是哀伤,看着病床上的病人。
这里的气氛很伤感很压抑,我低声说话:“这是谁?”
解铃道:“廖警官。”
我大吃一惊,仔细一看,可不是吗,正是他。我和廖警官打过很多次交道,他算是我的老大哥,关系处得都不错。他是非常精明强干的一位刑警,此时此刻却躺在床上,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看上去已经年华已逝,无比憔悴。
唉,英雄末路,美人失颜,是这个世界上最伤感的两件事。
“他怎么会……”我问道。
解铃摆摆手,示意我先不要问。
我深吸口气,从兜里掏出钱夹子,拿出一千块钱递给廖警官的老婆,那位胖大嫂。
胖大嫂惊讶地说:“这是怎么话说的。”
我说:“我和廖大哥算是好朋友,他现在出了这种状况,我心里不好受。嫂子,出门急,没带多少钱,这点钱你先拿着用。”
胖大嫂往外推:“不用,他兄弟,你廖哥住院都是公家花钱。”
“那就给小孩买点好吃的。”我硬塞到她兜里。
胖大嫂哭的泣不成声,拉着廖警官的手,抽噎着说:“老廖,你这一辈子没白活,认识了那么多好朋友,你值了。”
这时病房门开了,进来几个穿着警服的男男女女,他们捧着鲜花,拿着果篮和营养品来慰问。解铃低声对我说:“走吧。”
这些警察看到我们,用职业的怀疑目光看了看,让人很不舒服。
从病房出来,我急不可耐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来到了医院外面。
“还记得前些日子,我说过去办理一件颇为棘手的案子吗?”解铃问。
“知道,”我马上想起来:“是灭门案。”
解铃点点头:“廖警官在出事之前,曾经给我发过短信,告诉我他已经发现了灭门案的嫌疑犯,一天之后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送到医院至今昏迷不醒,有可能以后变成植物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是让人打的吗?”
解铃摇摇头:“这件事情非常奇怪,廖警官当时正在地铁站等地铁,突然间晕倒在地,这个是有监控录像的,好心人打急救电话把他送到医院。那段录像我看了,廖警官从正常状态到突然昏迷的过程中,并没有受到外力的袭击,看上去像是发急病。”
“是急病吗?”我问:“廖警官的身体非常健壮,怎么会有这个病。”
解铃道:“我在医院摸过他的脉,他的脉搏很诡异,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气息。他昏迷的原因,我检查不出来,但有一条可以肯定,他并不是得病才这样,很可能和那宗灭门案有极大的关系。”
“那个案件是怎么回事?”我问。
解铃说:“我把你叫来,就是想让你来协助我。我们不能指望那帮警察,得单独行事。”
解铃跟我说,靠神鬼之类超自然的力量来办案,在警界里是非常忌讳的事情。但廖警官和解铃打过很多次交道,互相知根知底,有时候遇到棘手的茬子,廖警官都会找解铃来协助。两人有很深厚的友谊,但解铃在官面上却不能出头,只能默默地做毛利小五郎背后的柯南。布圣吐扛。
廖警官对于请鬼神办案的事并不抵触,他和解铃一样,都是非常开明的实用主义者。以完成目的为主要办事原则,白猫黑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解铃有自己的人脉关系,但是他不想动用官面的警方力量,他下意识觉得这个案件不但棘手而且诡异莫测,很可能牵扯到一些超越常人认知的事情,普通人卷进来只能是麻烦和危险,就像廖警官那样,无声无息变成了植物人。
他一个人又办不来,其他人还不想用,所以他就想到了我和喵喵师父。
“到底是什么案子,让你都感觉棘手。”
解铃看着外面蓝色的天空,说道:“是一件非常残忍,同时又是找不到动机的灭门谋杀案。”
这个灭门案发生在市郊的西乡县城,在这个月月初的四号左右,一所民宅里传出了阵阵恶臭,一开始还不明显,但一天天过去,臭味愈发浓重,导致整个走廊楼道都是臭味。
天本来就热,味道如此浓烈,邻居们实在呆不下去,就想和这家人沟通,可怎么敲都敲不开。大家猜测会不会是家里没人,买的肉类东西忘放进冰箱了,所以导致腐败发臭。可有邻居说,从上个礼拜天,屋主一家人就没出过家门,这里隔音有点差,出来进去的关门,邻居们都能听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