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站在旁边,低声说道:“娘娘,方才恪王爷从太后娘娘宫里出来了,不过我听那人说,这回有些不对劲,听他说这么多年来,恪王爷还从来没这般频繁地出入寿康宫呢。”
“这有什么,无非是觉得叶城那地方太艰苦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是要好生奉承太后娘娘,好日后能留在京城。”
红绫一听便是立即讨好道:“娘娘可真是厉害,竟是一眼就瞧出了这其中的关节来。”
“好了,太后那处并不重要,反正她整日只会吃斋念佛的。若不是因着她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岂能这般在我头上耀武扬威的,”一想到那妖婆从不给自己好脸色瞧,林雪柔登时就觉得气闷。
不过她又不悦地问道:“倒是贤妃宫中难不成就是一块铁板不成?这都多久了,你们居然连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收买住,成日都是那些洒扫的丫鬟,她们能打探到什么要紧的事情?”
红绫立即低头,略有些无奈道:“奴婢和孙总管已是想了办法,只是贤妃到底在宫中浸淫多年,她宫中那些贴身的宫女,又都是跟着她许多年的。”
“蠢货才会一味地给自己找借口,”林雪柔撇头瞧了她一眼,又看着放在高脚架子上的花盆,她低头闻了闻,便拿起放在架子上的剪刀,只听咔嚓一声,一条枝蔓便被她减去:“本宫可不想被人说,咱们重华宫尽是些无用之人。”
“奴婢知道,奴婢定不辜负娘娘的期望,”红绫急急地表态。
谢清溪正在恪王府正院里头,这次回来并没有将叶城恪王府的人全部带回,不过带了一百多人,再加上原本留守在王府中的人,倒也够用。
陆庭舟回来之后,谢清溪正在和钱嬷嬷商定晚膳,当然这多是钱嬷嬷在定,她也不过是点头附和而已。
“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方才让苏通公公过来,说是过来用晚膳,”月白进来说道。
谢清溪立即说道:“苏通人呢?让他进来回话吧。”
没一会苏通就进来了,这苏通是齐心的徒弟,齐心当年进宫是因为家里头遭了大水,逃难到京城,后来父母将他卖进宫里头做了太监。待后面他成了陆庭舟贴身的太监,也算是混出头,却再没回去找过家人。
这古人之所以要生儿子,就是为了死后有个摔盆的后人,可这太监是决计没儿子的。一般混出名堂的太监,都喜欢过继侄子当儿子养,也算是有后了吧。所以齐心绝了找家人的心思,但他到底也不想死了之后,逢年过节连个烧柱香的人都没有。因此就收了苏通当徒弟,这徒弟在古代就相当于就是半子了。
“王爷刚回府?今个可是你师傅伺候他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谢清溪免了苏通的礼之后,便问道。
苏通立即点头,说道:“王爷这会正在前头处理一些公务,所以便吩咐奴才过来说一声,今个晚上还过来陪娘娘用晚膳。”
谢清溪笑着点头,转头又对钱嬷嬷说道:“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人儿,想来知道我们王爷的口味,所以今个就劳烦嬷嬷了。”
“伺候王爷和王妃娘娘,是老奴份内之事,娘娘这般说便是折煞老奴了,”钱嬷嬷立即轻笑着说道。
此时皇宫之中,贤妃跪在乾清宫外,而怀济匆匆从里面出来,瞧着她便立即惊讶地说道:“娘娘这千金之尊,如何能跪在这处,老奴扶您起身吧。”
成贤妃看着怀济,她本就养尊处优惯了,如今乍然这么跪在这里,一时也是头昏眼花地。不过她还是不愿起来,只道:“今个我若是不瞧见皇上,就不会起来的。这丹顶鹤被毒死一事,并不关我宫中之人的事情。”
今日下午的时候,林贵妃以朝鲜进贡的丹顶鹤在御花园被人毒死为由,下令搜查六宫。偏偏就在成贤妃宫中,在她贴身宫女碧翘房中竟然搜出了夹竹桃叶子碾磨而成的粉末。林贵妃便立即跟皇上请旨,而皇上则下令抓了碧翘审问。
显然在林贵妃和成贤妃的斗争之中,皇上又再一次地偏袒了林贵妃。
怀济时常会受三皇子和九皇子的礼遇,所以这会对成贤妃也是好意规劝,他道:“不过是个宫女犯事而已,如今这包藏祸心的奴才被抓了出来,也算是护了娘娘一个周全。所以娘娘听老奴一声劝,还是早日回宫去吧。”
“还请怀公公帮我再次通传一声,”成贤妃坚定地说道。
她今日之所以跪在这里,并不只是为了碧翘。若是她真的对碧翘不管不问,只怕她身边的人都会寒心,况且她要让后宫的人都看好了,她并不会输给那个姓林的。
怀济见她是真的听不进劝,只得又回了殿内再次通传。
待他站在皇帝的案桌之前时,就见皇帝先是皱了皱眉,手中拿着的笔立即停了下来,他这几日打算抄一卷佛教让人裱起来。
“让她回去吧,朕今日乏了。”
怀济再次回来的时候,无奈地对成贤妃道:“娘娘还是先回吧,皇上今日真的乏了。”
成贤妃的宫女也跟着她跪在地上,这会成贤妃听了这话,竟是一时撑不住,整个人往旁边歪了歪,身后两名宫女赶紧往前爬了两步,一左一右地扶了她。
“哟,姐姐这是怎么了?”身后传来一个略带着几分轻笑的声音。
成贤妃霍地转身,就看见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