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推断不错,那人正是折艾卿陶青绀。”
司徒凛道:“虽然还只是个无甚证据的猜测,也有许多细节未明,但七年来前因后果种种联系,只剩这一说法站得住脚。”
“陶青绀?”
墨曜闻言眯了眯眼:“若真如此,此人现在乃是一宫之主,当真不好对付。不过既是真相已被你知,却又为何不直接昭告天下让恶人伏诛,倒偏来此先与我说道?”
司徒凛道:“那贼人布局七年杀害数人,按说必有后招,而最坏的情况正是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与中原武林同归于尽,现如今证据不足,其余三派或并不能提前听我号令与九淼共战。又恰逢白泽君追你而去武陵大乱,我等来救人之余便亦想求你联手对敌。”
“联手?凭何联手?”
墨曜一挑眉:“莫忘了,九淼掌门是你不是我,江湖正道也是你不是我,中原武林为贼人迫害与我无名山何关?你说你查出了杀害洛弟的真凶是陶宫主却无甚证据,那当年云崖宫说白氏一家盗取信物,武陵说云濯弑父叛师勾连南诏不也只有些站不住脚的证据,我却该信谁呢?”
“师兄!”
苦心调查却遭如此怀疑,闻此言几乎不能置信,又想到联手不成后的殿外局势,司徒凛神色愈加复杂。
须臾,他又深吸口气,眼角隐约可见猩红血丝:“九淼于你如何也有十几年养育之恩,难道今次真是铁石心肠不愿出手相救?”
墨曜并不为所动,抬手示意身侧鬼将前来:“如今除过小妹和烨白我谁也不信,包括你。”
话音未落,几名鬼将已各至众人身后捏诀吟咒,须臾几方灵障自地面涌出,蜿蜒而上直逼要害,趁众人一心对峙片刻不察之机,将手脚牢牢缚住。
“师兄?”
纵知对方心x_i,ng大变却不料会有此遭,眼见双手动弹不得,司徒凛错愕抬头:“你究竟什么意思?”
“师弟素来玲珑心思才智颇高,不过短短几月便摸到了洛弟一事的眉目,那想来查清个中因果也不在话下……”
墨曜徐徐道:“我这山下周遭已是死城一片,想来你们也无处可去,如今既是兄弟一场又远道而来,便赏个脸暂居我这殿中几日吧!”
此言别有深意,司徒凛察觉什么般猛一抬头:“暂居?师兄你……”
“我给你七日时间。”
墨曜于回身之际一声冷笑,神色虽冷淡却似尚有期许:“若你能将七年前归离潭鬼气外泄一事也查个水落石出,那我届时自会信你,便也自会出手相助了。”
第六十六章 归离怨 其三
说是受邀暂居,实则就是软禁。
在一众鬼将的推搡之下,司徒凛和云濯被“请”入了玄殿西侧的一处偏房。此室开窗见山,甚为宽敞,床褥桌椅吃食饮水一应俱全,除过鬼气缭绕太过y-in森,倒比一般的客栈住起来还舒坦些。若非那些鬼将临走之时又在门窗之外加了灵障,云濯这位挑剔食宿许久的少爷倒自觉应该好好谢谢离彻这位故人的盛情款待。
可惜,被软禁就是被软禁,屋里再窗明几净宽敞舒适也没用。待手上束缚法术被应声而除后他前前后后将屋里打探一番,还真真发现是毫无半点可翻墙溜院之机,终只能一头栽在床上,哀叹连连:“唉,这儿也打不开,那儿也打不开!这鬼法术怎么又跟望泉镇里那次一模一样?!”
语罢,又伸手一拍自进屋就缄口不言的司徒凛:“哎,我说凛兄,咱这可怎么办?前来求援不成,自己反被关了去,而且我二哥和段道长他们是个什么情况也全然不知,难道还真得像离兄所说,用这短短几天去把七年前那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七日查出七年悬案,根本不可能。”
沉吟片刻,似终于接受了一番惊变,司徒凛皱眉道:“查案哪有在屋子里硬着头皮就能想出真相的,何况七年前仅剩的证据线索只有宁雁的水红帕子,那东西也在洛道长死后不知所踪,而这偏僻之地小七小十也未必能找到,纵有新的消息也传不过来……”
“嗐哟,瞧你这话说的,那咱们不岂完蛋了?”
对方言之有理,云濯也越听越觉没希望,干脆扯了被子将脑袋半蒙,垂头丧气:“线索查不出,外人进不来,消息还跟着断个干净,还讨伐陶青绀寻回机关残卷呢?现在怕是只能窝在这等死了。”
并未回答他,司徒凛只看着窗前半燃不燃的烛火摇摇头:“我还是不懂,师兄究竟为何要突然囚禁我们。”
“这有什么不懂的?”
云濯揉着额头一叹:“在那鬼气森森的潭底关上个五年,求救呼喊无人知晓,搁多正常的人都得疯!何况出来又听说好兄弟死得不明不白还没人去查,离兄现在谁也不信岂不是再应当不过?”
司徒凛依然神情晦暗:“可他信丹朱信云辰却不愿信我,即使我已告知了真相,即使他是我师兄……”
被曾经的至亲之人这般相待如何能好受,想来自己被大哥误会多年时亦是感同身受,云濯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安慰道:“我的凛兄啊,你想想,洛道长死了那么久,无定观没查出真相,白家遭冤那么久,云崖宫亦是缄口不言……细数现在这几个掌门家主,哪一个算是特别高风亮节又仁义胸怀的?若你没当这掌门倒罢,可现在既当了,便也是身负一派之责,不似以前那般能逍遥快活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