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地上微微喘着气,有些苦恼地说道:“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每天白天黑夜地看,都还没有看够吗?”
没错,他其实早就发现了,余湛在很多时候都会目光愣愣地盯着他看,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朵花来似的。
而且对方晚上睡觉总是黏在他身边,而当他睡着之后,梦里却始终有一种被人死盯着的感觉。偶尔他从睡眠中惊醒,就能看到身旁的人睁着一双碧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侧头看着他,像是要看到天荒地老。
几次被这样的盯视从睡眠中惊醒,顾钧之后不知为何也渐渐习惯了。竟然也能够在这样骇人的视线中安然入睡,一觉到天明。
可即便如此,现在的情况原因就让他感到十分的尴尬。
于是他只能躺在那里,就着淡淡的月色看向头顶上的人。
随后顾钧才发现,他其实从来没有认真仔细地观察过对方的五官。
对方有一双湛蓝的双眼,虽然剑眉星目,眉眼间却并不算特别凌厉,在淡淡的月光下反而透露出一丝温柔。
这让他想起了他们曾经的初遇。他曾几次以为对方想要伤害自己,最后一次,甚至用力量将对方撕成碎片。
可是似乎从始至终,对方始终都没有因为他的这些行为而感到愤怒。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接近他,守在他身旁,而后保护着他。
要说顾钧其实也并不算是一个缺爱的人。亲情、友情,他都获得了很多。
他父母对他的付出,梁霄为他的牺牲,甚至路子和程颐也是与他可以以命相交的好友。
可是即便如此,他心中也很清楚,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都没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如果始终不能收到想要的回馈,一直付出的那个人最终还是会选择离开去——不管是亲情、友情亦或者爱情,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对于余湛的这种执着一直很困惑,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归类。
对方为什么会一直这么无怨无悔地跟着他,一次又一次被他伤害而不愿离去呢?
顾钧有些发愣地想着,却逐渐沉浸在对方那双湛蓝的双眸中。
也许是因为今夜的月色太美,又或者是他今天似乎确实喝得有些多了,被酒j-i,ng麻痹了脑子,让原始的冲动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那一刻,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身体却似乎有了自己的主意——他胸腹用力,在被对方压制的情况下,却使劲抬起头,狠狠咬住了对方的双唇。
那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可对方的反应却依旧如以前那般,即使鲜血的味道已经充斥在唇间,他也没有丝毫的反抗,却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他动作着。
可是越是这样,顾钧越是觉得有些无趣。
他放开了对方的双唇,重新躺了下来。刚刚那样的姿势实在耗费体力,这让他有些喘气。
随后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头顶上的人。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太空虚了,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可他心中也不是不失望的。
顾钧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真心希望对方会因为酒醉,第2天就把这些都忘掉。
这么想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可下一秒,周围却忽然暗了下来,他的双唇随之一痛,那股甜甜的血腥味再次涌入口中——
那是一个令人迷醉的夜晚,疼痛与快乐并存。
原本顾钧可以选择一个令他更加畅快的姿势,可是对着那张有些茫然的脸,他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于是第2天当他一瘸一拐地从3楼走下去的时候,看着身旁那人脸上与往常一样的淡然表情——似乎昨夜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样子——顾钧心中不是不懊恼的。
他怀疑对方根本就是想吃干抹净死不认账。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他根本没想到对方看起来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内里竟然是一个玩咖,而且下手还那么狠。
顾钧忍着身后的不适,龇了龇牙。
只是真下到了1楼,他依旧咬牙挺直了腰板,步履方正地走进餐厅,好像刚刚起床时一脸龇牙咧嘴的人不是他似的。
不过吃过饭,当路子提议大家出去看一看,了解一下城内的具体情况时,顾钧却实在是没有办法奉陪了。
他摆了摆手说道:“我昨天喝得有点多,现在头还痛得很。我先去楼上补个觉,你们要实在想出去,下午我跟你们一起去。要不你们就让我爸陪你们——小怡你就在家里呆着,哪也别去。”
说完他便看向了正蹑手蹑脚——不对,应该是蹑着尾巴想要往外面溜的顾怡。
顾怡闻言垮着脸看向他,“那个领我们进城的小哥哥不是说了吗,城里多的是像我这样的异变者,我就出去看看又不会怎么样。”
顾廷山这时却站起来说道:“我觉得你哥说得对。还是我和路子他们先出去瞧瞧,如果城内的治安状况还好的,到时候我再带你出去玩。”
顾怡闻言翻了个白眼,口中小声嘟囔道:“我哥说什么你都说对,他就没有不对的时候。”
不过虽然这么抱怨着,她还是垂头丧气地游了回来,半条尾巴在沙发上一盘,就窝在那里看电视了。
没错,虽然全世界的整个网络基本崩溃了,但是南沙城里竟然还架设了电台和电视台。虽然不是整天都有东西可看,但是每天几个整点时间内还会播放一些信息与节目。这在末世真是称得上是相当奢侈的娱乐活动了。
顾钧并不管她碎碎念,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