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尧嘿嘿也笑。
他换鞋进了门,把东西往桌上一搁,原地躺下感受地暖的热气:“啊,这该死的人民币的温度,老子终于活过来了。”
南方地暖成本高,能全天供暖到这份上的公寓也只有资产阶级享受得起了。
某竹姓资产阶级被他堵住,抬脚踹踹他的腿:“写字呢摊这么大片。猪蹄收了,别挡道。”
陈嘉尧老实并腿,闻到竹言蹊拌面的香味,抵不住诱惑爬起坐好:“对了哥,我重修证呢?你没路上给我扔了吧。”
“早扔客厅垃圾桶里了,吃完自己过去翻吧。”竹言蹊被他提醒,记起来秋后算账了,不多跟他扯玩笑话,“你知道你重修课的老师是谁吗?”
“知道啊,课表上写着呢。”陈嘉尧咬着面含糊回答,“叫谈容是吧,名字以前没见过,应该是院里新来的。”
竹言蹊一吸管戳透奶茶封口:“你就不能事先把他名字告诉我。”
陈嘉尧被他c-h-a吸管的气势震慑,壮汉委屈:“你早上起床气那么吓人,我不是怕多说两句惹你烦么。再说,老师是谁很重要吗?”
竹言蹊呵地一笑:“你信我,今天上的这两节课,每分每秒我都想掐死你。”
陈嘉尧瞪大双眼:“不是吧!这新老师这么变态啊?他都干什么了?”
他还用干什么?
竹言蹊咽了口龙虾r_ou_,半晌才道:“他中学跟我是一个学校的。”
“一个学校的咋了,我们副班长还跟我一所小学的呢。”陈嘉尧不以为意,先入为主地认为新老师年纪不小,是跟竹言蹊同中学的老老老学长,隔了几秒才正确解读对方语气,惊恐连问,“……你俩该不是以前认识吧?你被认出来没有??我算旷课两次还是旷课三次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竹言蹊吸了颗珍珠,嚼了嚼:“你能不能小点儿声,唾沫都要喷碗里去了,还吃不吃饭了。”
“卧槽,我都快凉了我还吃饭?”陈嘉尧追问,“你到底被认出来没有?”
“认什么认?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竹言蹊一想这茬就别扭, “行了行了吃你的饭吧,少说两句。”
陈嘉尧难得聪明一回,从他的种种反应中嗅出端倪,试探又问:“这老师多大啊?你怎么认识他的?”
陈嘉尧:“你爸妈的学生?优秀毕业生回校演讲?”
竹言蹊被他磨烦了:“不是。一个比我大几届的学长而已,跟我同校过。”
“我一猜就是!”陈嘉尧兴奋一拍桌,“他肯定是你以前说的那学长吧!你喜欢的那个?”
竹言蹊身边一直没断过追他的人,后来跟他们开黑打游戏一哥们也动了心思,频频向竹言蹊示好。
竹言蹊没好意思太驳朋友面子,就说自己忘不了中学时代的暗恋对象,拿谈容当挡箭牌用。
“缘份啊哥,这都能遇见!”陈嘉尧不知内情,只顾激动。
缘个屁,孽缘还差不多。
竹言蹊嘴里有东西,不方便搭理他。
陈嘉尧不受搭理也能独自撑起一台戏:“多好的机会,你俩中学是校友,现在他又是我们院的新老师,攀关系至少能攀两层。只要你跟他互相认识了,找起话题就是叫花子捉虱子——十拿九稳。你憋着劲儿跟他聊,聊久了,纯洁的校友关系铁定升华。”
竹言蹊听他机关枪似的叭叭没完,气不得也笑不得:“看来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他是你重修课的任课老师,我去跟他攀关系了,你找人顶替、旷课三周这罪名可就没的跑了。”
陈嘉尧收嘴,隔了几秒忍痛说:“只要大哥能幸福,小弟牺牲算什么?我相信大哥喜欢的人,一定是温柔可亲的人,想必他是不会残忍取消懂事学生的考试资格的。”
他知道竹言蹊喜欢哪类人,所以后半句才是重点。
“这你就说错了,他可一点儿也不温柔。”竹言蹊说完想起谈容课后冲他扬起的那一笑,顿了顿道,“而且我早就不喜欢他了,以前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借口懂不懂?”
“懂懂懂。”陈嘉尧只当他不好意思承认。
“你也知道,初中时的眼光比较局限,看待事物不够全面。我跟他成长环境不一样,性格不合拍,生活习惯不同,不喜欢他是早晚的事。你不也慢慢不喜欢外语系那姑娘了吗?一个道理。”
竹言蹊有个小毛病,只要一说违心话,语速必然快至1.5倍,他至今没能意识到这点。
陈嘉尧嗦了一口面,不仅没做到旁观者清,还感同身受上了:“好像是有这个道理。”
他知道竹言蹊是书香门第的公子哥,一大家子高知分子,爷爷还是哪个部门的前任部长。只以为谈教授出身普通,和家境优渥的竹言蹊三观不匹配,把那句“成长环境不一样”想简单了。
“不合拍拉倒,反正咱现在也看不上他。”陈嘉尧说完又替自己开脱起来,“我刚才以为你今天提早回家,是想躲他一段时间,等他不记得在课上见过你了,再去找他打交道呢。”
“我?跟他打交道?”竹言蹊哼笑,语速稍稍加快,“做的什么梦,想都不要想。”
他不去跟谈容打交道,不代表不会被谈容打交道。
所以说,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话讲得太满。
“真香”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
为了证明自己不怕跟谈容撞见,竹言蹊和陈嘉尧组了次学习父子局。
两人隔天一块去学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