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江浩海听到人已经走了,从屏风内转出来, 就看见许大儒脸色铁青,眼里冒火像即将喷发的火焰,一脚踢在座椅上的滑稽姿态,当即爆发出大笑。
“你,你还看笑话。”许大儒表情扭曲,这辈子出的丑都不如今天的多,还都被老友看见, 羞恼的吹胡子瞪眼,“那两个竖子,若不是老夫胸怀宽广,今日定要将他们问罪。”
“你若是想问罪,辩个究竟又怎么会轻易放他们走。”江浩海敛去脸上笑容,眼含恶趣味的看着他,“你也是心生不忍,只是碍于规矩礼教生生拒绝。”
他走过去坐下,拿起一旁小火炉上的铜壶,给自己添杯茶水,眉眼微沉饮茶不语。
许大儒被他说的脸上一僵,知道自己心思被看破,只是老友照顾他颜面,没有把他怕麻烦只是说在面上。
他是对沐晨曦有些同情,可惜一良才这么泯灭。可若是说想帮他一把,把沐晨曦留在书院教导,这事他没想去做,究其原因不过是怕麻烦。
许大儒也过去坐下,自顾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说道:“各有各的际遇,他之不幸与他人何干不是众人责任,自不需要任何人都要积极施以援手。”
“天下不平事极多,难道你要一一去替他们伸张正义”许大儒看他不接话,自顾自又说:“谁人不是明哲保身,若事事出头怎会有宁日江兄不涉足官场不就是想寻一方净土,我们都是志同道合之士,才一生致力于教授学问。”
“嗯。”江浩海点头,抬眼看向他,“许兄为何读书,为何教授学问”
“读书是为展一生抱负,授人学问是点化万民开智明理,择其英才为大荣培育栋梁。”许大儒说道。
可是他这些话出口,江浩海却是摇头苦笑,之后只是默默饮茶,对他的言辞不置可否。
“难道我所言不对?”许大儒还没从刚才赵欢他们犀利质问中脱离出来,老友这个表情,当即有些恼怒,“我辈中人哪个不是此思此想,江兄当初不也是如此言行。”
…………
赵欢他们出来,陈明瑞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刚才真是把他吓坏了,若是山长恼羞成怒,他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沐晨曦无知无畏,这赵欢为什么也要一声声质问。看他素来温和待人知礼,今日怎么这么冲动莽撞,陈明瑞不得其解。
“抱歉,陈兄。”赵欢向他赔礼,今日之事思虑不周,差点连累陈明瑞,“今日是我言行太过,累及山长以后对陈兄可能会有看法,是我们之过。”
“没事,没事。”陈明瑞连连摆手,他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是怕你们惹怒山长,对晨曦功名有碍。”
别说是一介大儒,就凭现在书院山长的位置,若是想谋划剥、夺沐晨曦功名,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多年苦读难得取得如此成就,沐晨曦若功名失去,这是太可惜。不但惠及家人和族人的福利没了,他自己受到的波及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以后他不会再科考,可是为人一世的名声会毁于一旦,任何人都会受不了,这是陈明瑞的想法。
也是他刚才在山长那里紧张的冒汗,战战兢兢的在心里祈求山长千万别发怒,一定要胸怀宽广抱有仁爱之心。
“功名是晨曦辛苦所得,虽然不是最重要,我们也不会轻易失去。”赵欢道。
他现在才想起古代读书人号召力有多大,一呼百应齐齐出头讨伐,凡是与读书人过不去,都要接受口诛笔伐的考验。
若是许大儒是心胸狭隘之人,今日他们之举是决定讨不到好。可据赵欢看人眼光敏感的察觉到他不是那种人,之所以带着快意的质问,有些许发泄心中烦闷,也有些许刺激的意味。
这些他不便道与陈明瑞,他们思想差距甚大,所思所行具不相同,没必要就此交流。
“媳妇儿,你看那菊花正艳,我们摘几朵回去好不好。”沐晨曦小孩儿心性,此刻看着满院美景,高兴的四处欣赏。
“嗯,很漂亮。”赵欢看向那些绽放正旺的菊花,五颜六色争相斗艳,也是满心欢喜,“这是书院的菊花,留给众人欣赏,我们不能摘回去。”
“你若是喜欢,我们家里栽种一些,可以赏玩儿很久。”赵欢耐心教导,不能因为喜欢就要占为己有,一定要给他灌输正确思想,“而且,我们还可以享受栽种的乐趣,晨曦想不想与我一起栽菊花”
“当然想,我们回去就种。”沐晨曦欢喜点头,他喜欢与赵欢一起做事,“我们种满院,也让别人一起欣赏。”
“其实,晨曦不用出来读书,在家里有你教导就好。”陈明瑞不由在一旁说道。
“我只能教他为人处世,教他通情达理,让他明白对错。”赵欢说道,但学问上的事他是一窍不通,“可他需要的不光光是这些,应该找回自己神智,哪怕忘记过往不能恢复记忆,也要做个有思想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不过。”赵欢画风一转,温柔了眉眼看着沐晨曦,“若是他不能,还有我。”
“是啊,有媳妇儿怕什么”沐晨曦昂首,回应赵欢的话,“媳妇儿也有我,我们都不怕。”
“是,我有晨曦呢!”赵欢笑道,牵起他往前走,“我们回家。”
他们以后可以一直相依为伴,就算一人思想混沌,还有一人清明,又有什么可怕。
现世生活没有曾经的艰难困苦,没有那么多的挫折磨难,自由自在两人心心相偎,谁又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