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铭诚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神情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本来还平和的语气一下就僵硬霸道了起来,“一个小孩子家家,管起了大人的事了。我跟你妈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是小孩子,我是不懂大人的事”林暮亭眼神凝视在自己父亲脸上,不愿意放过林铭诚任何一个表情,“我只知道,别人真心对我好,我就会对他好。爸,这难道不对吗?”
更何况,董佳宁一心一意把林铭诚放在最重最要的地方快二十年,把林铭诚当成是她世上最重要的珍宝来对待,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要排在后面,自己更是排到了再后。
林铭诚的脸色难看,黑着脸沉默了一会儿,口气不善,“你看看你那些同学,现在多少父母离异,成了孤儿的。京城离婚率已经超过40了,小亭,你要珍惜你现在的日子。”
他把手里的烟给扔了,朝着停车场的位子走去,扔下一句话,“到学校好好念书,期末考实验班又要挑人了。弘方那事,爸会跟他爸妈说的。你在学校避着他些,只要他不过分,这就没事儿。”
尽管没出大事儿,林弘方做的事情已经有点过分了。林铭诚也是心疼自己儿子的,怎么也要找林弘方家长聊聊这事儿的。如果林弘方家长不管,他怎么也要找到林君绰这个林氏族长,让他来做主的。
“爸爸,你把我当成小孩子没关系,但不要把妈妈当成是蠢子。”
林暮亭冷冷地开口,少年尚未长成的脸上带着一股寒意跟恨意,“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我好好读书,就这么下去难道不好吗?你当初做了选择,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林铭诚的脚步顿了顿,目光复杂地回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你知道了什么?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说,我希望你好好对妈妈。”林暮亭就要出口的话从嘴巴里咽了回去,不知道怎么,就是说不出口。
他非常害怕,如果他把这件事说出去了,一切就回不来了。
就如同林铭诚说的,现在的婚姻离婚率太高了,一丁点j-i毛蒜皮的小事也可能离婚,何况是他们家这样的事情。如果林铭诚跟董佳宁离婚了,他还是未成年,肯定要有一个监护人。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无论是选母亲还是父亲,都是在自己心头上扎上一刀,伤痕永不愈合。
即便他的父母并不完美,家庭也不是那么和睦,但好歹他还有一个家。
在爷爷奶奶住的村子里,离异的孩子都是跟着老人过,父母一年见个几次,过得跟孤儿一样。
他还记得,过年他跟着爸妈回去老家,那几个孩子看着他们这些有父母的孩子,眼睛里闪烁的羡慕跟憎恨。
林暮亭定定地站在那里,神情坚定地对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林铭诚道,“爸,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林铭诚看着林暮亭好似知晓了一切,而又不愿把事情捅破,希望他能够迷途知返的样子,c-h-a在裤袋里的双手紧紧握着,手心里满是汗水,抿了抿嘴角,神色却固执,“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父亲的背影应当是宽广而坚定,能够给年幼的孩子无以伦比的安心跟依靠。可林暮亭此时看着林铭诚离去的背影,却有种喉咙被s-hi透了的棉花堵住的窒息感,浑身充满了冷意。
秋日的阳光炎热而酷烈,他却觉得遍体生寒。
旁边商超的广播播放着整点报时,“……..17:00整,明日天气晴,20c-31c。”
他却觉得,他根本没有明天。
等林铭诚送他到了学校以后,时间还没到上晚自习的时候,林暮亭走到了学校一个僻静的地儿,给自己外婆打了一个电话。外婆接到了自己外孙子的电话,乐呵呵地,“是小亭啊,吃饭了没有啊?”
老人家接到电话,第一个问题永远都是这个。
林暮亭:“我吃过了,外婆你们吃了没有,晚上吃的什么?”
林暮亭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时常跟老人家打电话,外婆对于他的电话并不感到多惊讶。照常的寒暄过后,林暮亭看似不经意地提起,“我妈妈前阵子不是下班晚了,我爸回来了还没有做饭,我爸就大发了一顿脾气。外婆,你给说说我爸爸呗。”
林暮亭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他的话林铭诚不太可能听得进去。
外婆听到林暮亭的话,顿了一会儿才回道,“两口子过日子哪里有不吵架的,你还小,不懂这些。外婆跟你说,你妈妈说你成绩变差了,这可不行。你可是你这一辈的好孩子,从小到大成绩就好,你要努力学习啊,考个好大学。清明的时候,外婆可是给你去祖宗那里上过香的,他们会保佑你上大学。”
“可是我妈…….”林暮亭c-h-a了一句话。
外婆苍老的声音传来,“小亭啊,女人嫁了人,不就是要伺候男的孩子一辈子,这有啥?你是个男孩子,别跟个姑娘似的,管这些东西。你这次暑假没回来,都没给你表哥表弟补习,他们都玩疯了啊。你可别跟他们一样,要好好看书,要进去实验班,你爸妈送你读书不容易啊,知道吗?”
跟长辈说话的时候,他们不愿意说的话题,他们是可以随意岔开,而你也不能逼他们回答的。
林暮亭见自己想问的话基本已经有了答案,再说了几分钟,就结束了这次通话。
他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草地,拿着草稿本垫了坐下,抱着自,给林君绰拨了电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