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见他夜会兵部侍郎时,浑身几乎气得不能动弹。回了宫,我把明黄的圣旨摊开,一气呵成,写就一篇将卫明下狱查办的圣旨,这就招呼着章枣去取玉玺,我要把卫明抓起来,七十二种酷刑在他身上通通用一遍,问问他,为什么要如此负朕!
哈丹就站在我旁边,他认识的汉字有限,看不懂我写的是什么,却看得出我很生气。他为我磨墨,为我倒水,见我不喝,只是气得双手发抖,突然轻轻抓住我的手腕,问我:“十一,你要杀卫明么?”
这是我从没想过的问题,我身子一颤,笔“啪”的一声掉在桌上。
我深深地闭上眼睛,良久,把圣旨团起,叫回章枣。
“烧了。”我对章枣说。
“卫明是跟朕推荐过弋阳侯,可究竟要不要用他,这个主意是朕自己拿的。”我看着殿下的孟士准,“孟卿,在你眼里,朕是个不明是非的人吗?”
“在臣心中,陛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孟士准道,“正因陛下重情重义,才会一再对镇国公不忍。镇国公如今虽无实权,却胜似权臣,靠的就是陛下的纵容与不忍。若不及时制止,今日因镇国公包庇酿成淮江贪腐一案,甚至牵连进弋阳侯,焉知来日不会引出更大的祸患。陛下,此人弄权之心未死,即便您再心有不忍,也不能姑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