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这番便是听也听得真切。唯得如此一句剐在耳畔,虽同泥佛朽木,亦要捏出一腔火气。更且妄论现下如今,聂风没曾修成冰心浅淡透遍世情,还尚是江湖事要以江湖道论处的年纪。当即愈向额角c-h-a得一丛怒意寥寥行遍,撩来林中竹风盈袖如刀几转。簌簌两声凉了三山病叶人头未钓,反倒衔秋先落。
聂风却往一襟血红中徐徐横眉将他望了半眼,森然只道:“怀灭!收回方才之言!”
——我勉强留你一命!
怀灭听了恨极反笑:“你能胜得我手中天罪,我便收回方才之言!”
聂风闻言亦怒:“这是你自找来!怪不得我!”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二豹秒杀灭叔,师兄秒杀二豹,师弟和师兄不相伯仲的武力值等式来看,下一章应该叫做“吊打”.....
☆、神风门下
师弟言罢翻掌御风,一掠当是快绝无伦,转眼已至怀灭跟前。怀灭见他身法所向之处,渺然如烟四起,一时很是瞧不真切。只往心中惊得一惊,手把天罪来挡,仓促挥得翻江一势,刀前劲气横竖成网,便将聂风腿风将将消得半寸。
聂风得他这般阻得一阻,拧眉更向怀灭刀锋其上借力点足,遂在此番劲气汹涌之中颠沛两回,依依揽袖稍有一退。便在这一退之间,师弟袖底借得千山横波,招来松涛竹海一并意动,旋身踩得神风腿起,直往怀灭网中投去。
怀灭当即提了十分惊心,及见师弟择路迎面折返,并了腿招掠衣而来,更有寒意一瞬沾袖盈怀,三尺素风破得刀网,只往身前展得一展。怀灭眼见此番无可再避,唯是提气纵得天罪,放得一匣魍魉狂邪出笼,亮牙剔爪汹涌之时,便向师弟足下卷噬而来。
聂风见了又将脚尖轻点,御风凌空将将提得三寸,稍踏千蛇万兽,顺势踩得腿劲一横。弹指暗度百丈霜台,裁得一山横斜影落只作了乱碧飞雪,匆匆染得怀灭襟上衣短色素,半时沉沉白尽花鬓。大抵天罪无衫可着,难能抗风挡雨,一匣魍魉如此且叫师弟冻得一冻,来势便是稍迟。
一迟之下已为聂风抢在身前,如今劲气再无遮拦,便要一泻如水而至。怀灭狼狈拽得天罪横来一挡,却道:“好一招冰封三尺!风中之神是你什么人!”师弟闻言不欲回话,踏得刀意撩腿更往怀灭肩上轻扫一翻。怀灭为他这般重势轰往肩头,正经连累胸口亦也一窒,唯是及地踉跄退了几步,显见伤得很是不轻。
便是重伤若此,怀灭握刀仍只哼得一哼,拧得眉头七零八落攒作一处,抬首眼见师弟单足停往青枝之上,亦正垂目视下。其人眉间山色遥空,倚尽一晌斜日晴好,便得数钩清碧十里,竟无意旁照,独来衬他一襟风骨离尘,素也素得,翠也翠得,映来袖前熙熙几度春。
也是暖得岫云衣底昏。
奈何怀灭生就一脸冬深,懒来着晴,更无心得赏,只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竟会聂家傲寒!”师弟便又敛眉半晌,道:“聂风是我师尊。我前番听闻惊云道门主神威临世,特来相投。”
幸甚现今聂风套得一只面具盖脸,便将满口胡话说得且坦率且妥帖,且又言得很是温静宁定,全然不见战后几番狼狈惶急,是以叫人依依听着,愈觉恳切得甚。也让怀灭闻罢忖思两回,当是不曾瞧得师弟容色背灯瞒人乱得一乱,更往衣前起伏一遭朱朱碧碧。只抬首又道:“我从来不曾听闻风中之神曾得收徒弟。”
师弟说道:“我师尊便是收了,也未必叫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