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凌粒的质问时,他是张口结舌甚至惊慌失措的——凌粒所认為的,与他一直所做的截然相反。
如何解释,都觉得只是增加自己“无能”的印象。
幸好,凌粒问了他一句“凭什麼?”
既然说不出,就用行动作為他承诺的凭藉。这是那隻小狐狸恋恋不捨、留给他的餘地。
掛在车窗上的小掛件在他眼前来回晃,是一个蓝色短髮的高挑动漫少女,凌粒不知什麼时候落在他车上的,无意中看到,就被他掛在了眼前。
谢嘉慈想,他的凌粒贪吃、贪玩,喜欢看小孩子才爱看的动画片,怎麼好像突然之间就进化成了八面玲瓏、应对得宜的聪明剔透人物?
但那种悵然里又带著欣慰,好像是家长看到自家宝贝长大成人的一种感觉。
14.
凌粒正对著女主角念台词,眼角餘光就看到谢嘉慈进来,顿时要说的话全都卡壳了,走位还一不小心走到了镜头外。
导演这两天火气不小,凌粒之前又ng了两次,梁宇从摄像机后抬起头来就骂他:“大明星,这是拍电影不是拍mv,你念台词走点心行不行?!第一天面对镜头吗?你在往哪看?”
凌粒尷尬万分,不光是被导演训斥,更是因為被谢嘉慈目睹他為他心神大乱的场面。
谢嘉慈仿佛全未察觉他的窘迫似的,还风度翩翩地冲他微笑。
他简直是做不到低调的人,剧组人一注意到他,不约而同都停下手头工作往他身上看。
凌粒在那裡拍戏就觉得他十分碍眼。这个人就算没有身家背景加持,单凭那一身风度气派,就能吸引狂蜂浪蝶前赴后继。难怪这麼多年,男男女女都对他如飞蛾对扑火。
為什麼最后就是自己了呢?凌粒忍不住分神去想,於是愈发心不在焉,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
终於狼狈收工,谢嘉慈过来说要带他去吃饭。
凌粒刚换了衣服,还在卸妆,就听到周围一圈耳朵“唰”地竖起来的声音。
凌粒说:“我还有工作,不去。”
谢嘉慈说:“你行程表在我手上呢。不是太远的地方,一会就回去了。”一边说一边去拖凌粒的手。
凌粒清楚听见身后一片吸气声,脸上发烧,想甩开对方的手却被不由分说紧紧握住了。
谢嘉慈像哄小孩一样的口气说:“你最喜欢吃的虾,刚空运过来的,一直让你吃到饱,听话。”
凌粒有点恼怒,他想说“我怎麼可能為了一顿虾把自己卖了”,结果一张口就咬到舌头,说成“我枕么可棱……”迅速把未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愤愤不平又自暴自弃的被他拖著走了。
他们两个彆彆扭扭十指相扣地走了,剧组的人议论炸开了锅。
有人拉著旁边人的袖子说:“陈哥,谢老闆这次不会是认真了吧?”
陈希然在这电影里是演男主的,他把袖子一脸嫌弃地扯回来,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那人遭了他一个冷脸,嘀咕道:“有什麼可得意,还不是失宠了在别人身上找平衡。”
陈希然没心思去理会背后人说了什麼,径直进了专属更衣室,才一边换衣服一边嘟噥道:“哪裡是这次认真,他什麼时候不认真过。”
沙发上忽然有人悠然出声道:“是啊,深情如许,只可惜认真的对象不是你。”
陈希然听清那声音的瞬间就瞇起眼,冷冰冰地说:“谁允许你进来了,滚出去。”
他的眼睛很大,黑色瞳仁占的比例尤其高,这样瞇起眼来的时候甚至有一种猫的竖瞳的错觉。
沙发上的男人坐起来,望著他的眼睛轻笑:“希然你可真是健忘,现在叫我出去,昨晚不还哭著叫我进来的吗?”
陈希然不為所动,说道:“这不是一回事。”
男人站直了,慢悠悠走到他面前,抬起陈希然的下頜,徐徐道:“对我来说是一回事……无论是哭著求我进来的你,还是这样装腔作势叫我滚出去的你,都让我十分的想掰断你的爪子、弄折你的牙齿,只能乖乖地窝在我怀裡,讨好地对我叫——喵~。”
谢嘉慈预定的地方设计成海底环境,凌粒是第一次来,就坐在一片幽蓝中发怔,出神地看身边彩色鱼群来回穿梭。谢嘉慈也不打扰他,坐在一边给他剥虾,而后调好酱料,放到他碟子里。
凌粒回过神来,发觉碟子里已经堆得小山高,“啊”了一声,呆呆地问了一句:“给我的?”
谢嘉慈捏了一下他的鼻尖,十分满意:原来他的小兔子还是兔子,只偶尔角色扮演一下狐狸。
谢嘉慈推荐果然质量保证,虾的味道格外鲜美,凌粒吃得肚子滚圆,还是谢嘉慈拦著才没吃撑。
凌粒仰在椅子上消食,谢嘉慈帮他抚小腹,被他拍开,不一会又放上来,凌粒难得吃饱,浑身懒洋洋的,最后懒得理会,随他去了。
谢嘉慈温声道:“我明天要出国一趟,明早八点的飞机。”
凌粒眼皮都不掀一下,表示事不关己。
谢嘉慈又摸了摸他的头髮,说道:“一星期就能回来,你乖乖的。”
凌粒把眼睛闭上了。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忽然气息离他耳边极近,低声道:“也离你那个小助理远一点。”
凌粒不知是被他吹出的热气吓到,还是被他话裡的内容惊到,瞬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