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让可怜虫魂飞魄散,嘴里惊慌呢喃着听不清楚的话,身体也不停地后退,退到长桌边上,上身一仰,直接从桌上摔了下去。
“啊--”
可怜虫的惨叫声刚一出口,就发现自己被人接住了,慌乱中他发现接住自己的竟然是可怕的少城主,又一次尖叫起来,浑身也抖得像筛子。
“少城主!”连殊就站在少城主身边,看到少城主居然用手接住了从长桌上摔下来的人形盛器,已经很惊讶了,可是又看到少城主脸上一抹无法掩饰的怒气,他更是吃惊。
“掀开竹帘。”少城主冷声道。
“是。”
虽然心里惊讶,连殊仍是掀开了离他最近的一面竹帘,顿时,又有无数蜂蝶飞了进来。少城主双手一振,被他接在怀里的可怜虫就直直对着掀开的竹帘飞了过去,只听扑通一声,他掉进了水榭外的池塘里。
“都给我停下来,打开所有的竹帘。”少城主旋即对水榭里所有的人道。
没有人敢不听,很快竹帘就被全部掀开,飞进来的蜂蝶绕着长桌飞了一圈之后,很快又飞走了。
“咦?”水哥儿看到这个情景,不由轻咦一声,马上又闭上了嘴,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给可怜虫抹上的那层透明液体,其实是一种用花露和蜂蜜以及香油等材料,通过一种特殊的方法制成的香料,这种香料用水稀释之后,洒在鲜花上,能够引来很多蝴蝶,可是水哥儿没有想到未经清水稀释的香料居然不止引来蝴蝶,还能招来蜜蜂。虽然想明白了,可是水哥儿也不敢说出来,水榭里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他甚至连二公子的脸色也不也看。
蜂蝶终于全部散去了,少城主冷冷地瞪了二公子一眼,什么也没说,甩手离去,连殊紧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回头望池塘方向看,一个瘦弱的男孩正猛咳着攀住水榭的边缘往上爬。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连殊回过头想着,随少城主渐渐远去。
待少城主的背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之后,水榭里突然爆出一声大笑,却是二公子,笑得直不起腰来,把身边几个丫环吓得同时后退几步。
“水儿……哈哈哈……看到没有……哈哈哈……大哥的脸都黑了……”
他竟然是在笑这个,水哥儿偷偷擦了擦汗,道:“看见了,少城主的脸真黑啊,好像抹了炭……”其实他根本就没注意少城主的脸色,只不过是下意识地应和二公子。
二公子笑得直拍大腿,道:“奇迹,奇迹啊,想不到大哥还有露出这种脸色的一天……”
他的目光落在刚从池塘里爬上来的可怜虫身上,此时可怜虫身上那层透明液体都溶解在水中,花花叶叶也都被水带走,全身上下不着一缕,白嫩嫩地肌肤上,到处是被蜜蜂蜇过的红斑,趴在水榭边上一边咳一边吐水,才刚缓过一口气,下巴就被二公子用脚尖抬了起来。
“小模样儿还不错,以后就留在西院了,水儿,给他安排一下。”
“是,二公子。”水哥儿赶紧应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就是二公子?对上二公子不怀好意的狭长眼睛,可怜虫打了个寒颤,脑中又想起那只会吃人的狼,口中顿时结结巴巴答道:“我我我……叫叫叫……”
“行了,结结巴巴地像个小可怜,以后就叫可怜虫得了。”
二公子终于看到少城主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面孔变脸,心情正好,也就不计较可怜虫的结巴,就这样,可怜虫这个名字被他随口一句定了下来。
二公子决定的事,那就是铁板定钉,谁也不能改变,于是当可怜虫得知从今往后,他就要留在这个养了一只会吃人的狼的西院的时候,他很不争气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小厮们办事是迅速的,不到一个时辰,老张头就得了消息,把可怜虫的衣服整理成一个小包,交给来通知他的西院小厮,同时把几块攒下来的碎银塞进那个小厮手里。
“那娃儿年纪小,不懂事,烦哥儿多教着他点。”
那小厮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眉开眼笑,道:“小事一桩,你就放心吧。”
老张头望着西院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起可怜虫可怜巴巴的模样儿,他心里一阵阵抽痛,以后,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可怜的娃儿。
可怜虫晕倒之后,水哥儿指挥着几个人,将他抬到一间下人房,房间很小,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就几乎占了大半个空间,床底下还有一只木箱,用来放置衣物。可怜虫被放到床上,就再没有人搭理他。他这一晕,一直晕到半夜,然后被痛醒了。
“呜呜……张老伯……呜呜呜……痛……好痛啊……呜呜……”
可怜虫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白天身上被蜜蜂蜇过的地方,红肿得不像样子,又痛又热又痒,伸手去抓只会更痛。
三更半夜,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哪有人听得到他的痛呼,可怜虫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一个不留神滚到了地上,冰凉的地面贴着滚烫的肌肤,稍稍舒服了些,可是痛感却半点不曾减轻。可怜虫想喊人,嘴巴张开半天,只发出几声嘶哑的呜鸣,他连喉咙也痛。
到后来,可怜虫滚也滚不动了,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再次陷入昏迷,直到天亮被人发现,赶紧喊了水哥儿过来。水哥儿一看到可怜虫的样子,吓坏了,转身就跑,到了二公子的厢房外,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