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拍拍满是泥灰的手,过来与众人道。
“选好我们便去解石,贾掌柜,你这里可有解石的地方?”
“有有有,诸位请随我来。”
贾老儿笑着伸手做出请的模样,自个在前头带路,一下便有三千多两的生意,他心里极为高兴。
六个伙计挑着石头跟在他后头,这些石头都不轻,年轻力壮的伙计们方挑了一会儿,便汗如雨下。
这等赌石的棚子向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日赌石之人不多,许多人一见贾老儿这边来了大生意,忙跟过来凑热闹。
“嚯,一下买那么多,别是随意买的罢?”
“还真说不定,你瞧那几块石头的皮子,就没一块好的,要我说,多半就是这几个公子哥随意选的。”
“我倒不觉,你们瞧最底下那块黄的,那花纹多正,我早便想买,要不是没钱,也轮不到这几个。”
“老规矩,要不要赌一赌?”
沈歌他们这头还没说什么,身后跟着的一行人立刻兴致勃勃地打起赌来。
沈歌听了一耳朵,他们赌的也就是三五几十两,赌得倒不大,不过看好他的没几人。
“来来来,买定不离手。你们要不要多下几注,我与你们说,选石头的可是沈状元。”
“哪个沈状元?”
“这你都不知?三月春闱那个,京都里好大一场赌局,许多人都赌沈状元考不到进士及第,结果人愣是一举夺得状元,听说庄家都赔了钱!”
沈歌在前头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一时听得津津有味。荀飞光眼露笑意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跟上来。
有沈歌这个噱头在,身后的人越跟越多,参与赌局的人也越来越多。
胡奈青笑道:“你们是否要去买一把。”
“我去罢,下一百两的注。”胡青言率先接话,作为沈歌的舅舅,他理所当然地要支持。
韶信对沈歌的信心也十分充足,他看了荀飞光一眼,接道:“我也跟一百两。”
“我,我也跟……”于醉墨话还未说完,被秦实一瞪,那话涌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缩缩脑袋,不敢接话。
“我跟八百两。”胡奈青砸下一句。
沈歌拉拉荀飞光的手腕,无声问他去不去下注。
荀飞光不欲刺激秦实,微微摇头拒绝。沈歌见状,挑眉一笑,亲自去下了一千两的注。
赌局很简单,只要沈歌开出的东西总价超过七千两便算支持他的人赢,反之则另一方赢。
现下石头未开,谁都不知结果,也不存在作弊的可能,可谓公平至极。
坐庄的乃其中一棚子的主人,他虽不看好沈歌选的石头,但出于谨慎,赔率并不高,除沈歌这头外,基本都买他输。
就这么几块石头,要开出超过七千两的玉来,并不容易。
解石的地方在河边,这年头全靠手工,解石也是一门世代传承的手艺。
几个肌r_ou_发达的汉子在那头等着,他们拿着大锤子,长铁凿子坐在那里,一看到沈歌一行人过来,立即站起来接活。
“这些石头除那块最大的要二十两外,其余石头一律五两,客人可要现在便解石?”
沈歌侧头看胡奈青,胡奈青点头,笑道:“有劳,就从那块最大的开始解罢。”
“好说好说。”
几个汉子将石头拿出来摆好,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圈,选了个点开始凿。
沈歌等人耐心地在一旁等着,他们凿了小半个时辰,最终才把这块大石头凿开。
“可惜了,全是白面,无玉。”
胡奈青凑近去看裂成两块的大石头,摇摇头,指向其中一块,“劳你们再把这块沿边凿一凿。”
砸石头的汉子无二话,往掌心中吐了口唾沫,立刻抡起大锤子应胡奈青的要求凿起来。
“没看到呀,这么小一块,应当不会有东西了罢。”
“或许其中藏着玉珠也说不定,不过这么小,应当不会值什么钱。”
在一旁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砸石头的汉子砸到一半,忽然有人喊:“出玉啦!”
沈歌定睛看出,只见石头中间有一小块粉色的东西,汉子仔细将周围的石头剥开,这块玉看着也就婴儿拳头大小。
“沈状元运气不错嘛,一出手便是粉玉。”
这块粉玉色泽柔和,半透明地在那里极为喜人。
“我看这小块玉应当能值个千把两银子。”
“一千四百两,沈状元,你不如把这玉卖与我罢。”有人朝沈歌喊,“正好我娘子缺件步摇。”
有人笑他,“沈状元岂是缺银钱的主,哪会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