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院生,我本应该呆在安全安定安康的大后方过安静舒适的生活,应该说,我本应该呆在法律健全、社会安定、文明礼貌的法治社会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至少不用直面某种大规模非正常死亡的场面。可是,我被青春转了一下腰,差点转折了。
念祖活了,感谢军医医术高超,也感谢那个黑衣人没有瞄准,剑没戳到心脏。
念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我要回家。”
念祖醒过来唐文峰的第一句话是“你不该自己跑,我的亲卫已经摸过去,马上就能救你。”
念祖醒过来的第二句话是“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尸体送回家。”
念祖醒过来唐文峰的第二句话是“好好养伤,藩篱国这次损失惨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仗还有的打呢。”
念祖醒过来的第三句话是“尼玛。”
念祖醒过来唐文峰的第三句话是“喝药。”
“……”
“……”
念祖看着眼前白玉般的瓷碗装着的散发某种异味的黑色液体,毫不犹豫的“呕~~”,然后牵动伤口,引发了一阵紧促的“咳咳咳咳~~”
唐文峰眉头一皱,冲帐外大吼:“叫军医!”
不多久,军医匆匆赶来,此时念祖已经止住了咳嗽,可是伤口却崩裂了,血溢染了绷带。军医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拆绷带,止血,上药,裹绷带,技术之熟练,动作之迅速,手法之高明,让整个过程的体验者都不由感叹:不愧是老军医。
整个过程的观望者见事了,把那碗不知名的液体塞到老军医手里,吩咐道:“做成药丸,包个蜜饯的薄皮。”
老军医捧着碗别有意味的瞧了床上躺尸的念祖一眼,乖顺的点头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唐文峰也没在找念祖说话,自顾自的去到矮桌前盘膝而坐,开始批阅军务。
安静了下来,念祖丢了的魂开始回拢,那天晚上的一幕幕一点一点的回想起来,危险仿佛一刻都没有离开。那穿胸而过的剑,那临死前快意的脸,逐渐定格在脑海,那喷s,he在自己脸上的血仿佛洗不尽的业火,灼烧着脸皮。
寒意挥之不去,恐惧让念祖揪紧了身下的床单,紧闭了眼,咬紧了牙,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提醒自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脑子像是坏掉的播放器,一遍遍的循环播放,按不了暂停。
“不要怕。有我在。”不知何时,唐文峰已经来到了床边,粗糙的手掌盖在念祖的手背上,缓缓俯下身,虚盖在念祖的身上,带着一种泰山压顶的气魄镇住了念祖轻颤的身体。
近在咫尺的脸其实很英俊,只是平常太过冷硬,影响了它的美观,如今它突然柔和了下来,妖孽的一面便彰显了出来。再加上明明只是虚压,明明两人身体都没有挨到,明明中间还隔着一条被子,可是那不知名的热度却可疑的笼罩了念祖的全身,让想太多的他感到无所适从。
“回神了?”充满男x_i,ng气息的热度喷洒在脸上,就算再大的业火也被盖了个结实,这能晃花人眼的宠溺笑意直接把脑中那张不熟的脸给挤掉了。
念祖眨了眨眼,砸吧砸吧嘴,脑子罢工,无言以对。
“这招不错,皇上的法子挺好使。”唐文峰直了身,恢复了他往日的冷峻,嘴角的笑也不再有宠溺,而是三分嘲讽七分得意,“你别想太多,战场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你不想死,那就只能是想方设法让敌人死。这不是对错的问题,只是立场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当目的有冲突时就必须要争个输赢胜负!你,还太嫩!”
念祖磨牙,他很想硬气的说:“我们那的人无论胜负输赢都是讲道理的。”可惜他没法解释“我们那的人”到底是哪里的人,只得低低的吐了俩字:“混蛋!”
唐文峰当作没听到,起身继续去处理军务,完全不懂得照顾一下病人的情绪。
念祖表示,一口气喘不上来噎在胸口气闷万分的状况绝对不是被气的,肯定是受伤的原因,他才不会跟一个混蛋计较呢。
作者有话要说:
☆、献计了
我是一个院生,是文明法治社会的一个大三学生,从没见过凶杀现场,从没围观过车祸现场,从没看过血腥的电影电视,就连每年的体检抽血我都是撇开头不看的。我不是所谓的英雄,可以在面对敌人的死亡和战友的牺牲时还能保持心境平稳。我只是个纯洁善良的五好青年,不管怎么做心里建设也无法坦然面对死亡,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念祖看了眼烛台上特意留的灯,想抬手抹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只是没抬起来。
唐文峰闭着眼微微厥了厥眉,双手紧了紧,让怀里不自觉颤抖的身体更贴近自己,不带任何感qíng_sè彩的开口:“别想!睡觉!”
“……”
是的,唐文峰抱着念祖在睡觉,这已经是第五个晚上了,自从第一晚念祖被噩梦吓醒,抓着唐文峰不肯撒手开始,两个人就一直在同床共枕。
念祖很贪恋唐文峰身上特有的某种安全感,每当噩梦惊醒时只有看见自己被好好的保护着才能安心。唐文峰虽然很嫌弃抱着个大男人睡觉,但是从小兵当起来的将军也曾经睡过军营大通铺,天寒地冻的时候大家都是抱一块取暖睡觉的,也就将就了。
念祖把头钻进唐文峰的怀里,冷汗在唐文峰的里衣上擦了擦,